见绿央又隐隐要笑的样子,方紫突然又撩起绿央的裤腿,从袖袋里抽出不知什么药,“啪”地一下拍在了伤处。疼得绿央是龇牙咧嘴。
末了,方紫道:“起来试试?”
绿央忍过那阵疼痛,咬牙站了起来,果然好了许多,虽然断处未被完全治愈,但好歹是能走了。
于是,绿央真诚地拱手致礼,道:“谢谢。”
“免了免了,这可是我家传的金疮药,可便宜你了。”方紫撅着嘴,面上显出些得意之色,又继续道:“我就是不想背着你下山,你太重了!”
绿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谢谢关心。”
“谁关心你了!”方紫又撅嘴了。随即她便听到绿央说:“你先走吧,我暂时不回去。”
方紫看两眼绿央,想了想道:“好吧,这是你自己说的,可别说我不管你啊。你这腿现在能走了,回去了还得好好治一下的,不然落下病根。也不知道要办什么事,能比治伤还重要吗。”
她这絮絮叨叨的样子,让绿央更觉得可爱了。
见对方没有回答的意思,方紫道:“那我走了。”说完扭头借着月光,往宿区的大体方向走。
“路上小心……”
听了这句话,本已走了几步的方紫忽然转过头来,走到绿央跟前,道:“今日之事,你不准去告黑状。我也不会跟别人说见过你的!”
绿央哑然失笑,道:“放心,我也是悄悄出来的,怎么可能去告你的状。”
得了保证,方紫这才重新踏上刚才的路。
见人影在树间几下没了影,绿央这才瘸着腿往禁牢的方向走。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好歹是赶得及在天亮前做完正事的。
出了林障,算是过了第一层结界,禁牢便出现在眼前了。说是“牢”,其实是个天然形成的洞穴,穿过两丈高的洞门、五丈长的甬道,往下三层都是牢房。禁牢门口守着两个弟子,绿央远远看了一下,两个守门人并不是灵力高强之人,且已经半闭着眼开始打瞌睡了。不怪这两人偷懒惯了,看守禁牢着实是个轻松活儿,外有结界不说,两人身上还带着厉害的禁制,一旦动手便会立刻触发禁牢内部禁制,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进不去,同时还会可能引来设禁之人,也就是重风了。
绿央卡了个林障和洞门外结界的缝隙,开始思索怎么悄无声息地避开那两人。
这个缝隙很小,大概刚刚一人宽,几乎每个宗门现如今的多层结界间都会有这么个“缝”,算是给误闯的凡人和自己人都留个喘息的机会,省得时常有误触结界的,宗门天天光查看结界救人都得累死,再说若真有事情打起来,这种结界间的空白地带,算是个缓冲区,总真不会有人二话不说,把各大宗门的结界一次打个对穿吧。
一开始是有些宗门设的多重结界过于紧密,一个被破,其他的也跟着遭殃,某个宗门懒得花费时间精力修补,便发明这种“留空”之法。
倒确实叫绿央钻了空子。
绿央思索着幻化个什么不起眼的物件,再裹缠上有权限人的气息,只消速度够快,便能瞒过那禁制一瞬。她犹豫不决,这人选不对了吧,进不去结界;选重竹吧,绿央又不想拉师叔下水;选重风吧,更不敢了。
思来想去,她心一横选了风羲。没办法,自己对风羲最为熟悉,而且这么多人之中她是最有可能有权限的。
说干就干!绿央瞧了眼洞口四周的环境,眨眼就幻化成了一片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叶片,那是洞口生长的一种无名白色小花的叶片,太常见,所以太不显眼。
她顺着石阶,贴着地面飘,总算是飘到了洞口近前。哪知一股细微的风吹来,她不受控制地被吹到了一守门人的鼻尖,还好叶片并不会流汗,不然绿央身上的冷汗都要淌下来了。那人感觉到痒,正要伸手去摸,喷嚏却先手一步到来。守门人习惯性地偏头打出了这个喷嚏。就这样,绿央被喷进了洞。
不知道到底算运气好还是差。
进了洞,绿央一刻不停,穿过甬道,直往底下牢房而去。来之前绿央翻过课业关于禁牢这一块的讲解,近百年来烬微山没有什么妖邪作祟,因此禁牢基本是空的,若是鹤玄还活着,可能才有资格被安排个“坐北朝南”的牢房吧。
禁牢“房间”确实过于富裕了,丹鸟直接被关在第一层的头一间,找都不用找了。
绿央凑到牢房前,凑过栅栏一臂宽的空档往里看。丹鸟倒在一堆枯草之上,紧闭着眼。还好这牢房没再设禁制,看来是守门那两个弟子想着这鸟明早就会被带走,偷了个懒。
绿央心下一喜,轻轻喊了一声。丹鸟听得呼唤,微微睁眼。待看清来人,又挣扎着起来,凑到牢门前,把头微微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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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到丹鸟头顶,绿央可算是把悬了一晚上的心,稍稍放了一点下来。但仍然不敢耽误,直接劈了牢门锁链,就要丹鸟跟她走。
丹鸟活了百年了,一下就猜到了绿央的意图。执拗地窝在牢房里不肯出来。、
绿央只能劝到:“我去总比你去好的,我去还能好端端地回来看你,你去了只能等我给你收尸了!你想瞧见我日日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