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约半个时辰后。正当我在搭起的篝火前抱着剑闭目养神之际。
“来,接着。”回头一瞥,一野鹿尸体应声俏音向我飞来,勾起了笑意,也勾起了杀意。华光一闪,剑芒吞吐,野鹿尸体被一分为二,但剑势并未停息,依旧向前杀去。
眼中他的笑容瞬间被骇然之色挤走,但旋即被一片冷静所替代,马步收拳,架势十足欲拦我一剑,但是有这么简单?送剑到怀后突然加速改其势反手上刺,剑锋如奔雷之势,直取他的颈脖。此刻间不容缓,他反应也极为迅速,头向后微偏,同时双手大开,上臂横放用护腕顶住剑尖。剑虽拦住,只削去他鬓边几丝发许。但后手一拳却砸到他的胸口之上。
借拳势飞身后退靠在身后枫红的树上。双手横栏。眼睛直盯于我,大喝“你疯了!”
并未答他所说,“第一剑!”,心里默念。
凭剑飞前,一副豹子扑食之势,再刺向靠在树上的他。他见我未答他语,且来者不善,猛一咬牙,两脚分开作马步式,右脚于地平转,顺势转身将左腿所束重物借旋转之力猛然踢出。
双眼聚神,才发现原来是几块一尺见方的铁块,依回身旋转之力,那平平铁块似变成流星飞弹一般向我轰来,若让这玩意砸在身上,少说也得断几根骨头。其势不可挡,我只能空中强行变轨,翻身下落,两手接连撑地跳开,同时躲过他右脚踢出的另一堆铁块。
一击不成,翻身正欲计划下一击的时候,眼角一瞟,惊讶的发现靠在树那的他已然不见!耳旁阵风掠过,正当我暗叫糟糕时,右腿膝部巨痛袭来,身体不自觉向后仰去之时,又感觉腰间遭到重击,一下将我整个人扭曲成拱形状。
去掉长期缚在脚上的铁块的他,速度有一段非常恐怖的爆发,而我却忽略了这致命的因素,那自己必然要为我的大意,付出惨痛的代价了。
正当暗悔之际,感觉腰间忽然一紧,一阵大力袭来,后仰之势加剧,他想要将我背摔过去!若让他这一记招数成功,那我可以说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不过思索之意瞬间被疯狂的冷静所取代。高手过招就是一个刺激,我一直认为,狭路相逢勇者胜。而现在我两所处的状态,正是狭路厮杀之际!一霎间,接近生死,我尤为凸显兴奋,嘴上也止不住大喝,“第二剑!”右手高高举起剑来,反手握住,猛向下刺。
无以死心而欲行死事,必不能成!这一剑,必先透过我腹,再穿他心!杀人,岂能不付点代价?!
此刻我背向他,看不到他表情,但从腰间略微松缓的双手,我已将他内心猜的**不离十。果然,下一刻,他便右手使力,将我横扔了出去,后退到刚才靠着的枫树旁,紧紧捂住刚才中拳的胸口,口中鲜血淋撒而出。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不禁冷笑一声,既然不想同归于尽,那就休怪我无情了。不愿放过他心神动荡的机会。忍住翻腾的血气的,硬将已浅入我小腹的剑抽了出来,全然不顾疼痛,抄起带着血的剑,又向他攻去。“第三剑!”
他此刻已经为强弩之末,刚才他那精彩的反击,已然为最后绝响。第一剑虽无结果,但那一拳造成的内伤,他已经压不住了。第二剑不顾伤势强行反击已是自寻死路。
此刻面对我的第三剑,他也只能作无徒劳的反抗了。他一手捂胸,一手变爪向后猛的一拉,将半截枫树强拉下来横在我与他的中间,待我剑刺进树时,双臂下压,以变剑势,心里期望这能有所作用。但是,此刻他伤势不小,后继无力,干什么也白搭。
握住剑的手轻轻一荡,就让横栏的树木支离破碎,一脚将门户大开的他踹飞,等他撞到身后的树停下来,靠着树艰难坐起来的时候,我的剑已经抵在他喉咙前了。
“第四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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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紧闭双眼,苍白地双唇带着嘴角肆流的鲜血,半天不为所动。我将剑缓缓归入鞘中。等他睁眼看到旁边被刺穿的树,转而不解地看着我时。
我向他道,“你没发现树上有个虫子吗?”
他听完我话之后,腮帮一股,愤然跃起一拳锤在我胸上,“我可差点就死到你剑下了!你还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又叫喝道,“你定是犯了失心疯!”
“没有”双手环抱于胸,看着靠在树上的他,心中燥意消散,难得开起了玩笑,“我既然动手,自有我的理由。涉世以来,便自感与万物交割,感情甚笃密不可分,我待万物生灵于同胞兄弟。而今日你当我面杀了我兄弟,甚至还将尸体扔向我来侮辱,自然让我怒火中烧,于情于理你合该吃我这三剑。你还有疑问?”
当时他眼中的我应该是悲天悯人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脸色阵红阵白,咬牙切齿道“你就瞎给我扯吧,那你为啥不早告诉我你不吃荤的。”
“不好意思,我忘了”
“你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接着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彻底杀了我,给你那什么鬼鹿兄报了生死大仇算了”。
“我跟自己定下三剑之约。三剑既过,我再没有出手的道理。所以你也才保下一命。”
他听到这话,怒发冲冠,“你还觉得自己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一把推开我,“还不让开!”,哼哼唧唧走到火堆旁坐下,从怀中掏出来黑不溜秋的盒子,从里面拿了两颗红色药丸,张嘴就吞了下去。
闭目打坐,呼气渐渐漫长起来,头上也冒出一片白烟来。看起来像农家做饭时的烟囱一样,蛮有意思。不一会。他的脸上恢复了正常的红润之色。不愧是大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若异地相处,我好说歹说也得躺上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