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问道这样一句话的时候,高景曦的脸色顿时吊了下来。他自然是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而为什么我对他这样的态度,无非也就是因为空气中那还未散去的淡淡血腥的味道。
“你将他杀了?”
高景曦并没有回答,张开手朝我面前一伸,“把剑交出来。”
眉头成川,“只不过为这一柄剑?”
高景曦手垂在半空许久,看我毫无有将剑交出去的意思。他也是将手收了回去,“我跟他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将剑交给我,然后告诉我老前辈到底告诉你了什么东西。你就可以离开了。”
高景曦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话里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这也跟当初我所料不差,也跟霞大人交代的没什么出入。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梦不知竟然真的能被他杀了。而且看高景曦身上,并没有沾染任何血渍,看来这一场反目成仇,解决的痛快。
老早的时候,对于温玉剑我就是无所谓的态度。如果高景曦前些日子能说出这话,我交出来也无所谓,一柄剑与我的小命相比,价值还是差的太远。
可惜现在不行,不但是因为我从老疯子那里听来的消息,实在太过重要。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柄温玉剑,现在是与飞蕴儿的性命挂钩。高景曦现在已经反水,那么莲花监那边人什么说法还没给出。若是我轻易地将剑交出去,请问高景曦会帮我去救飞蕴儿吗?当然不会!所以这柄剑,我没办法交出去。
高景曦也不傻,很快便猜道了我心中所想。他冷笑道,“你别想太多了,奢望霞飞那些人肯为了你从白净月手中救下你相好。这样幼稚的想法,还是不要挂在心里了。他们不过是想把你当个工具,撬开老前辈那宝箱钥匙的工具罢了。但我不同,告诉我关于这柄剑的一切。最起码,我还会放过你一马。”
“你什么意思?莲花监那些人想杀我?”
高景曦否认道,“他们不会杀你。”
“那又是什么意思?”
“不会杀你这是肯定的,只不过关于这柄剑来牵扯的东西太多,他们也不可能相信一个跟他们毫无关系的你。所以待你将秘密带回去之后,面对你的,则是长久的软禁。而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所以,我会放过你。”
“那我应该还感谢你?”我当然是愤怒之极,没想到那些家伙竟然是这么算计我。尤其面前这个高景曦,竟然还带着一副怜悯的眼神,更是激起了我的不快。
“你若想拿!那就来吧!”虽然我不知道我与高景曦现在有多少差距,但是就刚才我破掉那一箭,我感觉还是有一战之力。更何况高景曦与梦不知交手,我不相信他没有一点伤势在身,说不定也是强弩之末。
将剑交出去,虽然极有可能保我一命,但是造成的恶劣后果,却让我送掉命都换不回来。所以,温玉剑不能就这么交出去。
高景曦看到我态度剑决,本来收起的破九婴又再次拿到了手中,“你当真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已不管他所说,上下已经开始打量他的破绽。高景曦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站姿松散,但是细细琢磨下却是有迹可循,他并非先前与霞大人交手时那样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方便拉开距离,施展弓法。此时面对我,是八字步迈开,似近似退。
他对我的实力有所怀疑,所以才采用这样谨慎的步伐。倘若尝试之下,觉得我只不过一个纸老虎,那么他就应该大步上前拿下我。反之则拉开距离与我慢慢消耗。
而对于我来说,与他交手,唯一的胜算就是在近距离对他来一击必杀,不然拉开距离的话,我根本就只能逃跑。
所以我的念头也很明白,以弱示敌,待他大意近身之后,再来想办法取他性命。
想到此,握着的温玉剑也不禁松了三分,准备先尝试迎接他的第一击。
但是就算我算计地这么精确,这高景曦竟然先是向后退了两步。
不会吧?!我心中大惊,难不成他就这样直接看出我心中所想,所以准备拉开距离跟我交手吗?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如此所想,提剑灌气,一剑便杀了上去。
匆忙之间下的决定,所以难免露出破绽。在这一瞬间,高景曦不退反进,弓也没有拉开之势,反而是提起迎头欲要抗我一剑。
上当了?!见到高景曦这样应对的措施,一时之间我竟然失去了对于高景曦的掌握。只能硬着头皮直接将剑击了上去。
破九婴的弓身也非凡品,与温玉剑交击在一起,顿时传来一股让人虎口发麻的感觉。
不过还好,高景曦这一甩弓的力道,在我看来完全可以承受。而此时我也不等他再出手,一剑迅速抽出朝着他小腹下杀去。
但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我忽然感觉脚下有所异动,仿佛什么东西要破裂开来的样子。虽然这样感觉有些来的奇怪,但我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所以迅速放弃了进攻的意图,一个翻身躲了出去。
“好!”高景曦大喝一声,顺着我的步子就追了上来,而刚才我所站之地,突然射出一道真气劲道。
再度架住高景曦这一弓之后,我也是快速地跟他拉开了反应的距离。跟这种人交手,一定要小心,我现在实力还没有达到让他可以一心一意的地步,所以绝对要小心不知哪里来的暗招。
高景曦前面出手也是带有几分试探的意思,所以我再度闪开时,他并没有再度追击。
“可以,前面我还以为你小子是个可以随手拿捏的小家伙,看来是我错了,不过你也要小心了。”说完这句话,莫名其妙地,高景曦竟然奋不顾身地朝我杀来。
这么着急的对付,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如此唐突,破绽实在诱人,所以我也没有丝毫犹豫,顺着破绽,一剑便杀了上去。
不过就在剑要上身的时候,高景曦忽然身形一滞,剑气擦皮而过,只留下少许无用的鲜血。高景曦张手一推,那鲜血就散成花浸润在我衣上。
“你玩什么花样?!”他这样的做法,自然使我谨慎有加。
但对于我的询问,高景曦并没有回答,桀桀一笑,身若流窜的野猫,脚下一蹬,转身就消失在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