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兄弟,他的情我领了。”卿言甩下一句话,声音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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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勉那张万年不变的脸露出了舒心的表情。
回京的行程在卿言的刻意磨蹭下歇歇停停,一路从驿馆获得粮款的消息让卿言越来越担心,原本需要十五日的行程,朝廷的粮队提前三天到了浀浦,接下来便是在琼州还粮了。
浀浦东来客栈天字号房内。
“楚将军,这件事你要如何解释。”蓝臻将茶碗放回桌上,眼里杀意正浓。
“昭王殿下,自驸马赶来浀浦,公主之事就轮不上末将,末将确不知情,无从解释。”楚怀不畏不惧,面上坦然一片。
“既然如此,那是本王错怪了将军。”蓝臻语气稍缓但杀气未减。
“王爷言重了,若有消息末将自当立即告知。”楚怀依旧无视。
“那就有劳将军了。”抓不到把柄,蓝臻咬牙切齿,却不得不暂时忍耐。
直到楚怀退下,蓝臻的脸色都是一副铁青。
暗处的一个玄色身影总在合适的时候出现。
“曹遇,告诉海图世子,雏凤,还巢了。”蓝臻那张妖邪的脸渐露笑意,眼中闪出一道精光,如同猎手见到了心仪的猎物,七分狩取三分游戏。
一路小心谨慎,楚怀四更前回到了别院。蓝臻的质问是他意料之中的,而未将公主的行踪透露也确是留了私心。当初若非小妹楚怜身染重症,晋王访医赠药相助而得以续命,也不会从此受制于晋王做出有违君臣之道之事,本以为晋王只是想巩固朝中地位而拉拢,而现下的情形竟是与南夏昭王勾结,此事可大可小,楚怀一时骑虎难下。
第二日清晨,在楚怀协助下,云轩将粮食押往边城琼州,而提前知会南夏的结果则是若非长公主来还粮,南夏昭王便要求亲自带人马入琼州接粮。
云轩思虑良久,始终觉得不妥,但有求于人在先,悔诺食言在后,也不便多加阻止,于是只得盛情迎接昭王入境。
“傅大人,贵国长公主本是许诺亲自送还粮草,不知为何言而无信?”蓝臻质问。
“敝国皇后偶染顽疾,公主念母心切,所以还粮一事有所怠慢,还望王爷见谅。”云轩回答巧妙,似乎无懈可击。
“百行孝为先,公主孝感动天,实则众人典范,大人言重了。”如同回了一个太极,此事竟不痛不痒的给绕过去了,蓝臻望看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心中甚是不快。
“多谢王爷体谅。”云轩揖礼,很是谦和。
蓝臻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本王还需回朝复命,”起身告辞,抬步走出驿馆,忽而又想起什么,转身对送到门口的云轩低语,“劳烦驸马转告你的长公主殿下,下次再去人多的地方记得知会本王护驾。”妖邪的脸上尽显魅惑之能事,桃花眼中一丝明显的暧昧让云轩的拳头捏得死紧,脸上却不便发作。
“不劳王爷挂心,既是我的长公主自有我来护她周全。”
一时,二人眼中火光霹雳。
得知还粮一事落幕,云轩留在琼州等地处理善后大约需要几日,卿言心下松了一口气,而宁远失踪一事始终是一块心病。
“公主,瞿州不愧是商都,繁华堪比京城啊!”坠儿倚在客栈房间的窗口,满心欢喜的看着楼下熙攘的人群,脸上甚是兴奋。
瞿州是大齐中部的交通要塞,南北货物的主要集散地,不仅物美价廉且种类极多,贸易十分繁华,随处可见南北不同装束的商贾在冾谈生意。
“去逛逛吧!”楼下主街的繁华也同样吸引了卿言,见天色尚早,于是也来了兴致。
“公主。”刚开门,秦勉和另一侍卫便如门神般立在卿言面前。
卿言抚额,知道秦勉这样寸步不离定是云轩的授意,于是轻松说道:“只是出去逛逛,你们不用跟着了。”
“公主——”
“行了,秦大人一人随行即可。”卿言打断他的话,对秦勉这种一根筋的人,多说只会浪费口水,索性不再坚持。
多了个男人跟着,少了许多小女人逛街的乐趣,况且一国之储君若被下属看见毫无形象的与人讨价还价,岂不是威信尽失!
哎,购物杀价这种逛街的乐趣之一就这样被秦勉无情的剥夺了,不过秦勉倒也识趣,只是远远跟着,并不靠近。
果然,有商都之称的瞿州,繁华似锦,货郎叫卖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坠儿一路走一路看,目不暇接。
“公——”坠儿刚一开口便被卿言用眼神制止了。
“小姐,”吐了吐舌头,坠儿拉着卿言进了一家名为珠玑阁的首饰店。
入眼的是各种花式钗环,虽然不及宫中之物名贵,倒也十分精细,自有一番别致。卿言的目光颇有兴趣的流连在精巧的首饰上。
小店的掌柜约摸五十来岁,眼力却是极好,光从衣着便可判断出卿言身价不菲,于是招呼得十分殷勤卖力。
“这支玉簪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玉,而且雕工精美,您看——”掌拒小心翼翼的将簪递上,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这色泽这雕工,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