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么偷跑到酒窖里去了,那里的酒不能喝!”小二急的大吼起来,复而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慌张的左顾右盼。
阮戏时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指着小二理直气壮似的喊“凭什么不让老娘喝,我可是付了金子的!你们,你们竟敢将这等好酒藏着掖着,不拿给老娘,还哄骗我说方才掺了水的假酒是你们的招牌!等着,我这就去砸了你们的招牌!”
阮戏时怒气冲冲的说完,抹起袖子就是一副要大干一场的猛态。
小二见她这般无状的发酒疯,急忙将她拦下“姑奶奶,可求您了,不是我们骗您,是那酒,真的不能喝。”
阮戏时不理他这副说辞“凭什么不让喝!我付了金子的!”声音越吼越大,前堂嘈杂的声音明显静了一静。
这时,小二却好似缓过了神,他脸上堆起一层笑“客官,可不是我们将好东西。藏起来了,而是我们要将好东西留到最后。”
“您刚刚尝了我们的新酒,也知道,那是好东西。自然,我们掌柜也晓得这酒是好东西,我们出此下策,还不是为了将这酒抬点价钱,等日后好挣回点本。若是现下就卖给您,那不是舍了孩子套不着狼了。”
果真是好说辞,损廿瞧着那小二脸皮上扎眼的笑,气不打一处来,他用。嘴将小二的脑袋狠狠一啄,用灵力将他弄昏在地,然后变回人形,站在阮戏时面前。
“这人,可真够滑头的。”损廿连瞧他一眼都觉得讨厌。“我们为什么不用回朔术瞧他的记忆,这样不就全都知道了,哪用得着你一个神仙和凡人演戏。”
阮戏时目不斜视,绕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小二,收回了瓢,用清洁术将自己衣襟上的酒收拾干净后,耐心解释道“回溯术搜寻凡人记忆,会留下痕迹不说,还会让他状若痴傻。我们不能马虎,若让衡崖知道我们来过这里,会有麻烦。”
顿了顿,她继续道“你既将他打昏就算了,我们回去叫上神尊,一同去风月楼瞧瞧”
损廿变回原形,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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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楼
风月楼是易安镇最大的风月场所,却不是金碧辉煌的装饰风格。风月楼梁木屏风都是紫色的,从屋角檐到雅间,都装饰着紫色的轻纱珠串。
一楼男男女。女像是被黏在一起,团在席上簪花饮酒,二楼雅间门户紧闭,瞧着倒安静些。
阮戏时化作男人模样与谢沿峙站在一楼木梯下,损廿在他们身边飞来飞去。
在一片胭脂气息里,谢沿峙皱了皱眉,但他并未多言,转身向后隐在一片阴翳下,神情依旧阴冷。
阮戏时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包瓜子,塞到他手中,一脸鼓励“如果觉得无聊,你就磕点瓜子,这是我自己种的,绿色无公害。”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只是单纯想看谢沿峙如何做到一脸高冷嗑着瓜子的样子。
“……”
谢沿峙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小纱包,神色略微缓和,下一息,瓜子消失在手中,飞入他的袖中。
哼。
阮戏时转过头,悄悄对肩上的损廿问道“衡崖还没离开此处吗?”
“未曾,你瞧二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他就在那里面,审问这风月楼的那个什么。。。老。鸨,对,老。鸨。”损廿之前和凡间的接触并不太多,仅是今早一上午时间,损廿已然瞧了许多新鲜事情。
比如现下,他神情奇怪的瞧着前面那个状若无骨的美艳女子一边趴在一男子的耳旁私语,还一边冲他抛了个酥人媚眼。
……啊喂,他只是个鸟啊。
片刻后,阮戏时眸光一闪,转头对损廿低语一阵,然后将方才盛过酒的葫芦递拿了出来,用法术在上面刻了几个字,递给损廿。
用爪子抓过葫芦,损廿张开双翅,隐匿身形气息后离开了。
阮戏时怕谢沿峙无聊,便拉着他在风月楼里转了一圈,然后在一片高低起伏的嗯嗯啊啊里,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着实不适合闲逛。
她不好意思回头瞧谢沿峙,赶忙找了个空置的席位,刚一脸尴尬的坐下,两个肤如凝脂的美艳女子立马迎了上来,许是被谢沿峙阴冷的气质吓到,她们俩不约而同的坐在了阮戏时的身边。
“郎君怎的如此风雅,一人独酌,可不及我们姐妹相陪来的热闹。”身着红衣的露肩女子奔放的挽住阮戏时的胳膊,亲切的紧。另一个穿蓝衣的露腰女子拿着团扇半遮面,娇滴滴羞答答的朝阮戏时笑了笑,从果盘里摘下一粒紫葡。萄,递到阮戏时嘴边。
阮戏时笑笑,虽化作了男子面庞,却依然是姣好容貌,她这一笑,竟使得整个风月楼好似蓬荜生辉,迷醉了眼前的两个女子。
只见她们呆呆的盯着阮戏时,而后机械般的将脸朝她眼前凑,看上去像是要非。礼她一般。
谢沿峙刚跟过来,便瞧见这一幕。
他脸色瞬间冰冷,眼睛带着愠怒的红,阮戏时似有所感,转头便看见他微微一动,像是要起身杀人。
来不及思索,她迅速起身向他走去,匆忙下,她踩到红衣女子颇长的裙裾,脚下一滑。瞬间,她重心不稳的向下倒去,慌乱之中,本以为自己会四脚朝天的阮戏时却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的心底突然又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
抬起头,谢沿峙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
妈妈呀……我猥。亵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