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立于原地,目送那远去的身影,轻轻叹息。
孙泉见她满脸愁容,不禁问道:“是不是周大人又来找麻烦了?”
小翠摇摇头,又是一声长叹:“放心,二爷以后再不会来了。”
二爷素来骄傲,今儿算是彻底失了面子。
他就算再怎么喜欢姑娘,也未必肯再低头了。
等她回到顾清语身边,见姑娘也是阴沉着一张脸,忙道:“姑娘,二爷今日许是诚心诚意来的,只是言辞间有所不慎……您别动这么大的气,仔细伤身。”
顾清语无暇顾及周檀绍的心情,只默默消化着那份难以言喻的情绪。
夜色如墨,漫长而深邃,周檀绍孤身坐于灯下,手中酒盏频举,一杯接着一杯。
酒是好酒,醇香四溢,却在他的口中化作了无尽的苦涩。
春雪进来侍奉,手捧几碟精致小菜,见一壶酒都见了底儿,不禁小声劝道:“二爷,酒多伤身。”
周檀绍恍若未闻,仍是闷声喝酒。
春雪担心出事,只好派人去请大爷和大奶奶前来劝阻。
周檀纹和宋静姝过来一看,面面相觑,心中皆明。
他鲜少这样心事重重,宋静姝频频给丈夫使眼色,可周檀纹一向沉默寡言,更不会安慰人,迟疑片刻,也只是以兄长的身份教训了他几句,话语间不乏严厉。
宋静姝见状,忙劝着丈夫去旁边坐着,自己上前劝说:“二爷今儿心事重重,是不是为了清语那孩子?”
一提顾清语,周檀绍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滞了一滞,转而深吸一口气道:“长嫂果然心思细腻,无所不知。”
宋静姝也跟着一声轻叹,坐到他的对面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否则,你不会三番四次地去找她,看她,劝她……”
周檀绍轻笑一声,继续为自己斟满杯中的酒,宋静姝继续道:“人心都是肉做的。我相信,清语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她入府之后,对你的照顾无微不至,即便是面对母亲的责备,认为她多管闲事,她也未曾有过丝毫退缩。这份心意,你都是知道的。”
周檀绍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温柔:“我知道,我自然知道她的好处,她的贤惠。”
就因为他知道,她曾经满眼都是他,如今方能深刻体会到,她望向自己时那份难以掩饰的淡漠与疏离……眼神骗不了人的,让他心痛。
“二爷若是实在苦恼,不如让我出面去说一说?或许能解你们之间的几分误会?”
误会?
他们之间,岂止是误会?只怕是心有千千结,再也解不开了。
宋静姝好心帮忙,但周檀绍却轻笑拒绝,笑容里藏着说不尽的沧桑:“多谢长嫂费心,檀绍心领了。但此事,终究已尘埃落定,过往皆不可追,一切也都……晚了。”
宋静姝见他如此消沉,不禁摇头道:“二爷怎么能说这样灰心丧气的话呢?”
周檀绍闻言,眼眸仿佛被夜色浸染,复杂幽深:“顾清语,她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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