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绍满心苦涩,却只能任由这份情感在胸臆间翻腾,无从寻觅倾诉的出口。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喜欢她,他在意她,他不在乎她是不是顾家的女儿,更不在乎她的姐姐是不是顾清欢。
不过,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即便是千言万语,也显得苍白无力,难以触及她那颗冷漠的心。
顾清语轻轻一声叹息:“二爷这是何苦呢?我宁愿往前走,也不会再回头了,也望二爷能放下过往,重头开始。”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周檀绍收敛心绪,微微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我就祝你前程似锦,万事顺遂。”
“借您吉言。”
顾清语眼帘低垂,轻施一礼,算是送别。
两人短暂的碰面过后,孙泉忧心忡忡地进来问话:“主子,没事吧?周大人只是过来和我告个别。”
待到夜深人静,小翠坐在床边绣帕子,小心翼翼道:“姑娘,奴婢其实看出来了,二爷还是舍不得您,他还是想您回去。不过二爷想也是白想,姑娘断不会回去的。”
顾清语垂眸,眸中宛如一潭静水,波澜不惊。
小翠忍不住叹气:“奴婢心疼姑娘,也知道姑娘心里苦。二爷若是能早点开窍就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沈公公那样的人,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姑娘想要从这泥潭中抽身,怕是难上加难……”
顾清语这才开口,轻声责备道:“你既知道我的难处,还要在这里给我添堵。”
“姑娘,奴婢这一肚子的话,憋了许久,实在难耐。”
顾清语知她忠心耿耿,便直截了当道:“等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你一定要守好铺子和医馆,切忌急功近利,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一团和气。”
小翠听得一怔,不解眨眼:“姑娘要去哪儿啊?奴婢自然要一起跟着才行。”
顾清语没有隐瞒:“我不久便要进宫去了,给顾清欢陪产。”
“啊?”
小翠慌了神,一个不小心被针尖刺破了指腹,瞬间涌出个豆大的血珠。
顾清语望着那一滴殷红滴落成花,短暂而妖娆,心中不禁微澜轻漾。
“宫中的事,我不便与你多说。而你自然是不能随我进宫的,所以,宫外的事,往后就要由你来看管。我当你是自己人,才会对你委你重任,你定要细心照料,不负所托。”
宫里宫外,都是缺不得银子的地方,生意还是要红红火火地做下去。
虽有沈砚暗中打点一切,但她自己也要准备些体己,以备不时之需。
三日后,沈砚过来亲自与顾清语商量进宫的日子。
“我有心让你在外面多待些日子,只是顾家那边频频上门来请你,恐扰了你清净。”
顾清语给他斟茶,嘴角含笑道:“我一点都不觉得烦心,看着他们低头来求我,我该高兴才是。”
沈砚望着她那抹笑意,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明媚起来,温声道:“难得见你这样有脾气的时候,你觉得无碍就好。几时进宫,你自己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