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世彦说他不是革命党,这真是听过最大的笑话。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是个立场问题,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徐昔文看着杨世彦,不由笑出声。
杨世彦没有接话。
“年轻时谁没闹过革命,我和你萧叔叔也是小站时追随袁先生出来的,若我晚生几年说不准也会被裴先生的理想打动。”徐昔文挑眉看向杨世彦。
杨世彦轻轻笑了。
“黄外长一事……”杨世彦挑起话题。
“行,我可以帮你这一次。”徐昔文不可能容忍黄继才继续欺上瞒下,贪污赃款:“你去找个让我能对他动手的理由。”
“徐叔叔放心,我今日既然来找您,自然已经把事情规划好了,就等您一句话。”杨世彦恭敬道。
徐昔文打量着杨世彦,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的确让他喜欢:“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会抛弃棋子,但不会背叛兄弟。”
“我习惯了做棋子,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不必呕心沥血去谋划大局。”杨世彦敛眸道,他声音很轻,没有任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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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世彦的确像一颗过河的卒,只会朝着目光锁定的方向前进,不会也不能后退,欲成其事,先败其事,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他最惯用的手法。
“生杀予夺交于他人之手,你喜欢这种感觉吗?”徐昔文不禁警告:“在我的棋局中,谁挡了胜局,谁就会被挪走。”
“我是颗会自保的棋子。”杨世彦露出一个看似天真的笑:“况且我还有价值,您也不会随意抛弃一颗活棋吧。”
“你去吧,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徐昔文挥手送客,随即又拿起桌上的书看起来,杨世彦告辞离开。
傅晚晴今日没有出门,她给张临远打电话。
“傅小姐?”张临远有些惊讶。
张临远听说北京的学生运动正闹得沸沸扬扬,一日三惊,学生们写的那些文章和口号他看了都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加入游行的队伍。
“张少帅,有件不太好办的事,不知你愿不愿意帮忙。”傅晚晴思忖着如何开这个口。
如今光凭学生去闹,不光收效甚微,还有可能再次造成流血惨剧,需要一个身处高位的人为民请命,傅晚晴第一个就想到了张临远。
“说来听听。”张临远说道:“傅小姐费尽心思帮我查军饷案,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只要我力所能及,在所不辞。”
“张少帅可否发电报声讨卖国腐败的官员?”傅晚晴轻声说出诉求。
“就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张临远爽朗的应下,给傅晚晴打包票:“我早就想发声了,但总感觉事情太巧,像是阴谋。”
“你就不怕挨骂?”傅晚晴笑问:“你爹张大帅容得下你如此胡闹?”
“我这是为民请命,是民族大义,谁会骂我?”张临远义正言辞:“我爹知道了都要说我是有血性的热血男儿呢。”
傅晚晴被他一番话逗笑了,如此甚好。
张临远不是笨人,他知道傅晚晴让他发这封电报肯定有其他目的,但那些刨根问底的话他不问,因为问了也不会有结果,何必自找不愉快。
“张少帅大义。”傅晚晴奉承了一句。
“傅小姐也一样。”张临远回敬,傅晚晴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聪慧机敏,让人捉摸不透,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