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轩毕竟是个在皇室的腥风血雨中长大的,又是个常年习武的。
祁染染暗自打量他的眼神,陆瑾轩自然是发觉了的。
他没有回头,没有给祁染染任何一个眼神。
是因为陆瑾轩这会儿心中觉得,恐怕是祁染染在嫉妒自己怎么对虞婧羽如此之好,竟然都忽视了她。
沾沾自喜,很是自傲。
若是祁染染知道这个伪君子心里在想些什么,恐怕会连今晚准备要吃的膳食都下不了口了。
“一派胡言。“陆宥此时轻飘飘的四个字响起,却是掷地有声。
周围的难民们听到陆宥这四个字,有胆大的忍不住自己心里想要说的话,直接脱口而出“好!说得好!”
这是极其市井的说法,是将平民在看皇室之间的热闹摆在明面儿上的说法。
这么一脱口,陆瑾轩的眼神就阴骛地抓到了那个说话的人。
那难民一悚,吓得一声不敢再吭了。
“原本本王还觉得皇兄亏待了你,竟然忽视了你这么多年。”陆宥直接将话题扯到了紫禁城中最为尊贵的那一位,“今儿个来了江南一看才知道,原来皇兄忽视你并不是毫无道理。”
这个评价说得是那样的狠,让陆瑾轩的脸色直接沉下来了。
这简直是在侮辱他,陆瑾轩心想。
他的余光扫过周围围观的所有难民,庶民都还在此,皇叔怎么直接将这种话当着他们的面肆无忌惮地说出来?更何况,还牵扯到了皇帝。
皇帝也就对陆宥不是个阴晴不定的模样了。
若是换了别人,别说是在庶民面前拿他当话茬了。
就连是在上朝的时候,在所有大臣议事的时候,若是有人直接拿皇权压人,或是借着皇家狐假虎威,皇帝便会大发雷霆,甚至直接将人撵出京城。
陆瑾轩想到这里,再联想一下自己是费了多少努力,才在日复一日的筹划下,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朝堂的。
仅仅是这么想了一下,陆瑾轩的眼神便变得更加沉了。
让那些个跟他眼神接触,甚至是四目相对的难民们终于想起来了惜命的念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作鸟兽散了。
就连那些个国公府带来的仆役们,这下都没了继续搭建棚子的念头。
难民都跑了,还搭建粥铺有什么用呢?
再加上他们察觉到几个主子说话的气氛已经变得非常微妙了,为了自己的脑袋不落地,这些仆役们赶紧收拾收拾离开了这一敏感的地方。
一时之间,这里只剩下了四人。
“皇叔何出此言?要知道,若是父皇知道了,皇叔方才竟然当着众庶民的面,直言他对待众皇嗣们并非公允,那该有多生气?”陆瑾轩发现周围的难民们和仆役们散去了,语气也没了顾及。
陆宥和祁染染都是已经跟陆瑾轩对峙过的,自然直面过比这更为阴骛的语气,陆瑾轩因此也便没有遮遮掩掩。
而虞婧羽又是个对陆瑾轩有贪图的,自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连这等阴骛的口吻,听到她的耳朵里,就成了冷酷,为自己说话的坚决。
陆宥没有回答陆瑾轩这句话,只是往祁染染的方向走了几步,将自己和祁染染之间的距离控制得与陆瑾轩那二人之间得距离很是相似,但却比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要礼貌和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