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伯爵的军队驻扎在了恐怖堡军队的一侧,隔着一段距离。而卡霍城等其他几家的军队也有样学样,纷纷驻扎在恐怖堡军队一侧,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只留有向南而去的一个方向。
这让卢斯。波顿暗自咬牙切齿却又不屑一顾,他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趁机索要些实在的利益。不过这也让他看到了实现心中野望的难度。
但他一直都很明白,只是心中再次提醒自己只可顺势而为,不可强行逆流而上。
所以他环顾了一圈四面招摇的不同旗帜,苍白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的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而不远处,正无所事事站在后勤队运输车上,眺望远处那座有名的古老城堡临冬城的罗夏,余光看到了周围跟着几个士兵回返的卢斯。波顿。
罗夏可认不得一位高贵的伯爵大人,他只是有幸见过一面,当时这位伯爵大人骑着战马跟在那位年轻领主身后,毫不起眼。可对于罗夏而言,那一日所见的都是高贵的贵族老爷,平日根本不是他一个贱民看得到的,所以除了那位威严的年轻领主,簇拥在年轻领主周围的每位贵族,罗夏都认真记下了他们的相貌。
可也仅是相貌而已。
即使罗夏记得再清楚,他也只能认出自家的伯爵大人还有那位老鼠长官告知他的临冬城公爵。其他的贵族老爷他可分辨不出,但那位刚刚回返军队中的贵族老爷,罗夏却能猜测一二。
那军队中飘摇的旗帜,罗夏认得,老鼠长官向他炫耀过自己的见识,那是恐怖堡波顿家族的家徽,而波顿家族成员向来有一张苍白的脸。所以罗夏认为刚刚身后跟着数位士兵的人应该就是波顿家族的贵族老爷,还有很大可能是那位恐怖堡的主人。
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揣测,他自己也明白,也许他猜错了呢?但动动脑筋,总是没错的,只要他管好自己那张嘴。闭紧点,不说不该说的话,麻烦就不会找到自己。
也不尽然,罗夏想到那天深夜,发生在三叉戟河边的事情,下意识的绷紧了全身,随后意识到没人会知道那天夜里,有一个在河沿磨刀的少年,不但看到了那两道人影,还模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甚至两人的声音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人知道,”罗夏在心中对自己说,“除了我自己。”
然后他就没了继续瞻仰那座古老城池的心情,按着胸口从运输车上跳下,令他奇怪的是,那座城池中的高高瞭望塔,上面好像站着个人。随即他就被自己逗笑了,瞭望塔上有人是多正常的事啊,自己竟然觉得奇怪。
然而,他还是看了几眼后,才收回目光,向着后勤队营帐走去。太阳马上就要落下了,他该忙活给士兵们做饭的事了。
残阳如血,泼洒在大地上,映得走向营帐的罗夏,瘦小的身影一片通红。脚下的影子从清晰转为浅淡,最后彻底不见。
随后又被营帐间燃起的火盆照在营帐幕布上,还不止一道,除了最为显眼的居中一道,两侧还有浅一些的两道身影相伴。
老鼠长官放下手中的木碗,大声说道:“兔崽子们,赶紧吃完回去睡觉,别他妈慢吞吞的。”
他脸上的小眼睛闪着火光,说着突然目光变冷,“不过,睡觉的时候可要睁开一只眼睛,小心有人半夜割开你们的喉咙,而你们还在像死猪一样的呼呼大睡!就这样一睡不醒!”
“又来了!”瘦高的托多小声嘀咕着,隐蔽的看了一眼其他人,果然发现他们眼中都像自己一样露出笑意,那是嘲弄的笑。
对于老鼠长官,在他手下过了差不多三个月时间的后勤队成员们,都摸清了他的性子,老是在他刚刚吃完饭就催促着后勤队成员们快吃,又会在晚饭吃完的时候,说些危言耸听的话。这种恶趣味十足的举动,他们都有些不以为然。
起初还不敢表露的太明显,但熟悉了之后,就差出口反驳了。
真叫他们开口反驳,他们还不一定有那个勇气。
所以老鼠长官看了一眼营帐中几人的神色,暗中发了句牢骚,他觉得这几个小兔崽子太没趣了,不仅没趣还都是怂蛋。
除了罗夏。
这小子每次都认认真真的听着,一脸认同,从来没有其他表示,比其他几个还要无趣,却不像其他几个那么怂蛋。
老鼠长官嫌弃的摆摆手,离开了吃饭的营帐。
待老鼠长官走开后,营帐中气氛却热闹起来,几人纷纷开口,要么说着一些听来的故事,要么互相打趣。罗夏也加入他们。
“这群小兔崽子!”老鼠长官站在营帐外听了一会儿,才笑骂着离开。
后勤队不算老鼠长官,一共有十名成员,他们在吃完晚餐,收拾完毕之后,五人一组的向着睡觉的营帐走去,路上免不了相互吵闹,却很克制的将动静压到最小。
等罗夏跟着四位同僚一块回到睡觉的营帐的时候,夜空中那轮半月已经静静的俯瞰世间一段时间了。
学城的动作很快,铁群岛的叛乱和奈德之死暂时影响不到他们,那位老学士在学城又颇有威望,所以携带着标记为重要信息的渡鸦已经飞遍整座维斯特洛大陆。
每一座有着学士的城池,都收到了来自学城的传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