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侯爵将更多的力量布防在沿海对岸,防备着铁民登岸,他的想法很简单,你们打你们的,别妨碍我就行。
如果不是这场铁群岛叛乱的战争几乎发生在身边,弗雷侯爵根本不想派出一兵一卒,他守住自己的城堡,守住与城堡相连的大桥,就能过好自己的安生日子。
过桥的时候,桥中央的那座塔让罗柏多看了两眼。那是“卫河塔”,上面密布黑黝黝的射箭孔。
……
安常四人找到一家小旅馆,旅店老板是一个笑眯眯的胖大叔,头顶半秃,说话声音很大,但待人很是友善,并没有见四人年纪小而生出其他心思,只是略显诧异,好奇的多问了两句。
因为战争,旅店的生意并不太好,那些流浪武士,都被各地贵族招收到麾下,或是用作自己城堡的防备力量,或是参与进那场据说稳赢的战争中。
倒是在用晚餐的时候,四人在旅馆大厅遇到了一位拿着竖琴,于邻座高亢歌唱这场战争的吟游诗人。
这位吟游诗人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双唇和下颌处点缀着黑色胡子,显然是用心修整过的。
他的嗓音沧桑而富有磁性,额前搭着两缕褐色刘海,吟唱的时候微微闭目,深情而投入。
罗夏三人是第一次见到吟游诗人,既是好奇又是兴奋,北境的临冬城可不受这些吟游诗人的待见,那里又冷又苦,北境的人同样不欢迎这种只会卖弄嘴皮子的歌手。
就连安常也对这位吟游诗人稍稍侧目,对他口中发出的奇特吟唱却兴趣寥寥。
旅店老板似乎很是欣赏这位吟游诗人,赠了他一壶美酒,随后两人相互攀谈起来。
从两人的对话中,罗柏三人了解到这位吟游诗人来自风暴地,出身于一个落魄小贵族的家庭,游历广泛,去过狭海对岸的自由城邦,见识过古代瓦雷利亚城堡废墟,还为此专门创作了一首歌谣。
他是被铁群岛叛乱引发的战争吸引而来,想要以此激发灵感,但他不能亲眼见识到这场激烈的战争,于是沿途走访,从人们口中逐渐补齐这场还未完结的战争,他了解到的多是沿着海岸侵袭村民的铁民的所作所为,刚刚吟唱的就是以此为作的一首歌谣。
讲得大致是铁民的狡诈残暴,同时讴歌了国王的伟大,阐述了贫苦村民的惨痛经历,以及对于战争的厌恶之情。
“你和我见过的其他吟游诗人不太一样。”旅店老板这样评价他。“很少有歌手会为底层民众写歌,他们也不会在歌中表达对战争的反感,只会疯狂赞扬又一场伟大的战争之类的巴拉巴拉。”
“这就是我名声不显的原因。”歌手耸了耸肩,笑容虽然无奈,却没有一丝怨天尤人,反而充满了开怀。
“又一个合适个体。”火种程序的提醒早早的就响在安常耳边,这也是安常对那位歌手投注目光的原因。
不过安常没有理会火种程序。
“哈达。尤伦,很高兴认识你。”旅店老板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那位吟游诗人,哈达。尤伦微微低头致意,随后起身离开,踩着阶梯上了二楼。
……
天色渐暗,旅店老板燃起蜡烛,独自坐在柜台后面,他笑着与上楼的一个少年三个孩子的奇怪组合打了个招呼,就被妻子喊去吃饭。
塔塔娜自己住一间,安常三人在一个房间。
洗漱完毕之后,安常转头看了一眼某个方向,那是栾河城。
他拿出紫色硬板,将塔塔娜喊来,教了他们一会维斯特洛的文字,其间夹带了一些他前世的理念,也没管三人听没听得懂,之后就各自入睡。
……
安常也睡着了,这不是他主动入睡,而是不自觉的就进入了睡眠,像是困极了的普通人,沾到枕头就酣然入睡。
窗外的月亮从偏斜一方,逐渐高居夜空,发出的光芒越发皎洁。
而这一觉,安常不知会睡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