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边境,秦流墨看着渐渐西沉的弯月,眼底闪过一抹坚决,他对着一旁的主将招了招手,小声的说道,“李广将军,等会儿麻烦带着一群人绕到城门那边的小道去。”
“好。”李广看了眼秦流墨,压下心底的疑惑,点头应了声,而后起身正欲离开。
秦流墨迅速的将人拉住,低声说道,“李广将军,你先让你那副将秘密潜入城中通风报信去,记得千万莫要让旁的人知晓了。”
“这,秦将军,现在敌国大军就在前方,我那副将怕是穿不过他们的铜墙铁壁吧。”李广不满意的皱了皱眉,他可不想他那副将为了这件事白白丢了性命。
秦流墨也不恼,轻笑了声,平淡的看着李广,随后慢悠悠的说道,“李广将军就是惜才也不该在这时候才是啊,要知道你们的君主可是在城中呢!”
李广诧异的看着秦流墨,随后皱起眉头,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的握紧,话里已经带着几分危险之意,“将军这时何意?”
秦流墨丝毫不惧,明明坐在山丘处,比那李广要矮上一节,可是那眼神里的深意却李广不寒而栗。
秦流墨忽的勾起一抹笑,眼底也盈上几丝戏谑,他细细把玩着手中的佩剑,缓声道,“李广将军,你莫不是以为你将你那副将的身份瞒得滴水不漏了?”他说着顿了下,随后瞧着李广那骤然紧缩的视线,轻笑一声,复又道,“五国都未抓住的飞天还真是好本事呢,竟然在这陈国谋得了如此好的差事。”
飞天,五国君王皆想抓住的江洋大盗,传说他来无影去无踪,所以也没人见过他的外貌,故此李广也壮着胆子将人藏在了这军中,要说这李广与飞天相识也不过是一个笑话,当初飞天初到这陈国,就听见一群人大家赞扬李广一身正气,且不贪恋女子的容貌,对已逝的发妻更是忠贞不渝,生性好玩的他便扮作了女子的模样去诱引李广,谁料李广当真不贪恋女色,这下就轮到飞天不服气了,像他好歹也算个偏偏玉人儿,怎么就吸引不了这人的目光了,于是后来飞天屡次缠着李广,这一来一回,李广倒是对飞天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感,结果却忽然间发现飞天竟然是男儿身,李广当时那叫一个气啊,愣是将飞天冷落了半月。
后来,飞天觉得这件事终究是他自己错了,便整日的腆着脸在李广出现的地方候着他,李广后来想想也没有多生气,只是一个大男人被人这般戏耍,他面子上终是挂不住的,他冷眼待着飞天半月,最后便以让他在军中带上五年为由原谅了他。
只是飞天的身份一直被他瞒得好好的,怎么就被这人知道了呢?李广眯起双眼,瞧着面前器宇轩昂的秦流墨,沉声说道,“将军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秦流墨看着面色阴沉额李广,心底倒是生出了几分愉快,看来这李将军与那飞天关系匪浅呢!
“李将军做什么这么阴沉呢,倒是吓着我了。”秦流墨说着作势拍了拍胸脯,眉眼却上挑,玩味的看着李广,随后又说出让李广吐血的话,“看来那飞天倒是很受李将军的重视呢。”
李广本是粗人,哪里能理解秦流墨话中的戏谑之意呢,只沉着脸点头道,“秦将军知道便好。”
陈国地处江南,即使是在这冬日,那吹来的风也带着几分柔意,掠过脸颊时更是让人觉得舒适,秦流墨拂去额前细碎的发丝,轻笑着将人拉下坐着,“李将军你这般威胁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将这事说出去。”
李广顿了下,上下看了遍秦流墨,才开口问道,“那将军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呢?”
秦流墨干笑着几声,脑里便浮现出自家小妹那狡黠的身影,这些事自然是听他那游遍山川的好妹妹说的了,不过他也知了解各大概,至于小妹是从何处知晓的,他回去之后到要好好问一问。
“一个故人说的,将军放心,他对飞天上不会有任何威胁。”
“有没有威胁自是秦将军说得算,我哪里知道呢。”李广说话的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只是这脸色还是那般死气沉沉,好似谁欠了他一般。
秦流墨耸了耸肩,眼神一变,严肃的说道,“将军,现在你该让你那副将去了吧,要知道在我们之中就只有他的轻功最好了。”
李广看了眼秦流墨,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拂去秦流墨的手,转身时还小声的嘀咕了句,“又要惹毛那人了。”
秦流墨嘴角一抽,心底忍不住暗叹这李将军难不成还怕惹毛那小飞贼,难不成是接触了那人女子装扮之后便留了阴影?他的脑里忽得想起李将军面对飞天时那小媳妇样,便忍不住伏在地上压抑着声音笑着。
夜色渐深,一旁的士官看不清秦流墨的神情,只见他匍匐在地上,还以为他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呢,便急忙上前问道,“秦将军,你怎么了?”
秦流墨正笑得欢呢,忽得听见一声急切的呼唤,这才想起自己的境况,便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摆,干咳了几声,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什么,你们先守好这处吧,我去去就来。”
士官见秦流墨说话中气十足,便抛了心头的担忧,点了点头,认真的在一旁看着。
秦流墨严肃的走到一棵树旁,才扶着树干,压抑着声音笑了出来。
“哟,秦将军这时遇着什么开心的事,竟然笑得不能自已,不如说出来让在笑也乐呵乐呵。”
一声清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秦流墨顿了下,随后抬头望去,便见一身着军服的俊逸男子正开在他头顶上的枝丫上,他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几步,毫不客气的反击道,“飞天小将军不是心知肚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