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看着车外飞速闪过的街景,捂着嘴偷偷地笑。
阿珊今天颇为有点奇怪,见了她只是勉强地打了招呼,上了车也只紧紧握着手机,垂着头看着手机发呆。
白穗注意到她一脸愁云密布的模样,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
她忽然直起身来,看向白穗,似乎是被吓到了。
“穗穗,什么事?”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勉强地笑了笑。
白穗亲近她,自然对她反常的模样有些担心,问她:“阿珊姐今天不舒服吗,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阿珊听了这话,脸色竟是更差了,甚至变得惨白。她踌躇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发出声音:“穗穗,今天的通告暂时取消了。”
白穗有些惊讶,她一早来的时候并未说任何有关今天拍摄广告行程的事情,她还以为一切顺利,只要按时到达片场就好了。怎么突然就取消了,而且——
“那我们现在是在去哪里?”她根本对眼下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了你就知道了。”说完,阿珊似乎也是不太想理她了,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竟是在一家私人会馆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这里几乎没有人,房屋都隐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
阿珊沉默地带着一脸迷惑的白穗朝着其中一座古朴的建筑走去,拉开门便停住了动作不再往前,只转身对她说:“最里面一间就是了,我在外面等你。”
白穗心里有些忐忑,这作风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的行为,肯定是某个很有权势的人想要在私下见她。但是宋恪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要说其他人的话,她并没有这样的相识。
阿珊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又是想把她“引荐”给什么人吗?
她顺着过道走过去,来到最后一个包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只有一个女人坐在桌边。
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耳朵上戴着一对碎钻耳环,一闪一闪的,和她脸上招摇骄傲的神色十分相配。
是蒋伊妍。
“请坐。”她环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扫了白穗一眼,便朝着她对面的椅子扬了扬下巴。
白穗内心震惊,但还是保持着从容不迫,也朝她点点头,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毫不躲闪地看着对方的脸,在内心中打量她,揣测她的目的。
蒋伊妍先开了口,解决了她的第一个疑问。
她说:“你是我未婚夫的情妇。”
果然,她已经知道了。
但是白穗还像是个天真无暇的孩子一样笑了出来,偏着头,问她:“我怎么知道你的未婚夫是谁,这句话说得也太没有道理了,蒋女士。”
蒋伊妍坐正了,拉近了和她的距离,仍是十分镇定的模样:“宋恪和我青梅竹马,这门亲事是两家的大人一起订下来的,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明白了吗?”
“那就快点,看你上火的样子,找我不如去催催你未婚夫啊,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很忙的。”说完,白穗边拎起包,从桌子边站起来,转身想离开。
“白穗!”蒋伊妍不顾形象地一手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白穗心里又烦躁又恼火,不想和她在这里玩什么争风吃醋的游戏,转头看着她,也不坐下,一副等她说完最后一句就要离开的架势。她眼睛落在蒋伊妍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那手颤抖着,蜷起来成了一个拳头,似乎是在拼命忍耐怒气,和她丝毫未变的脸色成了鲜明的对比,白穗都要敬佩她的忍耐能力了。
即便如此,蒋伊妍的声音也是平淡的,但她说出的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劈在耳边:“你父亲是警察,早年在任务中牺牲,母亲慢性肾衰竭,享受烈士遗属相应医疗优惠,但是因为依然凑不齐治病的钱,所以……”她蔑笑一声,继续道“所以你毫无羞耻心,做出如此下贱的事情。”
白穗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