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的声音凄凉里夹杂着哀怨,愤恨里又混着委屈,身子那么盈盈一摆,在风里打着颤,连裙角都柔弱不堪地蜷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就算不为她是自己亲封的人,大司都起了怜悯之心,皱眉看向孙辽:“光天化日之下,你怎敢?”
“我没有!”孙辽急了,也顾不得别的,恼恨地道,“这人是来我府上送货的,来时还是男儿身,一转眼就变成了个姑娘,分明是纪大人特意要她来陷害我!”
“你口口声声说纪大人陷害你,但他为何要陷害你?”司徒岭摇头,“证据不足,便是诬陷。”
“还要什么证据,他就是嫉妒我会铸神器,以后要神器少不得还要看我脸色,他不愿意,所以才想早些除掉我!”孙辽犹有不甘,“当日选拔会,我差一招就能攻到他的命门,却被他强行击出了场。他也知道我的厉害,怕我得势,哼。”
纪伯宰:“……”
他到现在还不记得这人的全名,更不记得什么选拔会——选拔会那种地方,他都是随便打打,未曾遇见过什么厉害的人,这人哪来的自信。
秦尚武终于也有点不悦了:“伯宰不是这样的人。”
“他闯我府上伤我,又派他的女人来陷害我,大家有目共睹。”孙辽嗤了一声,“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明意优雅地揩掉眼角的湿润,抬头问他:“大人府上一应俱全,什么东西需要我送来,还能进府而不引起这府里的怀疑?”
孙辽一怔,心虚地别开目光:“谁知道呢,我受伤了,并未插手这些杂事。”
“那大人怎么就知道我来的时候是一身男装?”
“……”
司徒岭看着他那神色,冷声道:“大司面前,你怎敢撒谎!”
“我……”孙辽狠瞪明意一眼,想威胁她不准说出神器之事。然而,这一眼看过去,却发现她的眼神像冬日房檐上垂挂的最尖的冰棱,冰里头还冻着锋利的长刃,叫他头皮都发麻。
心里一颤,孙辽垂头慌张地转着眼珠子。
明意从袖袋里掏出了“星河落日”,当着众人的面,手法利落地拆卸掉了上百个部件,然后放在了孙辽面前。
“我要向大司状告你冒充铸器师、欺骗元士院。你若不服,就将这一件神器恢复如初,我给你赔礼道歉。”
孙辽冷汗涔涔,装模作样地拿起几个部件,却半晌都没动手修复。
明意拆卸神器的时候秦尚武的眼神就亮了亮,再看这场面,秦尚武倒吸一口凉气:“先前那些神器,不是孙辽做的?”
明意犹豫了片刻,僵硬地掏出一叠贝币票:“是孙辽从我这儿买的。我今日原也就是来给他送刚铸好的神器,谁料被他强行囚在了府里,不知意欲何为,真是好害怕,嘤嘤嘤。”
数额极大的贝币票,看得大司和司徒岭都怔了怔。
秦尚武扒开旁人,不在意别的,只蹲下来问明意:“你会铸神器?”
明意低头:“曾跟人偷学过一些。”
“今我来时和雷霆万钧都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