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红酒杯,碰撞在一起。
在海馨家里,这时候四个红酒杯碰撞出了清脆的响声。只不过,桌边的人,不是唐城河、汪雨和唐达菲等一家三口,而是魏外公、魏秋莹、海馨和陆轩四人。从唐达菲所就读的人民大学,到朝阳区的海馨家,在这个车辆稀少的大年初一之夜,才花了二十分钟,这是平时怎么都做不到的!
魏秋莹没有去外面安排,而是准备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开了两瓶红酒来迎接他们。事先,海馨就和陆轩说好了,等晚饭之后,再让陆轩到外面酒店入住。
其实,对陆轩来说,他并没有很想参加这顿晚饭。他和海馨的男女朋友关系,是应海馨的要求,假扮的,只是为了让魏外公能到华京女儿身边来生活。如今魏外公安全抵达女儿魏秋莹家里,陆轩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与海馨家建立更加紧密的关系,陆轩是想都没想过。海馨出身高干之家,陆轩生于乡村贫寒之户,虽然有魏外公在其中凑合,但两个人是绝对不会走在一起的!这一点,陆轩有自知之明,非常清楚。何况两人只是相识几天,并没有感情基础。
陆轩想得非常简单,任务完成,在旅馆睡觉,第二天去天安门和故宫逛一圈,再找一两个景点逛一逛,坐初二晚上的火车返回临江,在火车上睡一觉,醒来就到了。
所以,陆轩在和海馨发短信的时候说:“要不,晚饭我就不参加了,直接到酒店入住。”然而,海馨却说:“不行啊,我了解外公的性格,他这么喜欢你,肯定是希望你能留下来吃饭的,不然他会不高兴。而且,我外公也是聪明人,就怕他识破我们是假扮的男女朋友,到时候嚷嚷着要回临江,那不是功亏一篑吗?”
这倒也是,都到最后一步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好事做到底吧。陆轩也就答应了海馨的要求,陪着他们一同吃晚饭。
海馨的家,不小,足足四个大房间,还有书房,装潢不华丽,但是雅致得体、舒服宜人,室内也是干净整洁、一层不染。说实话,陆轩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房子,相信住在里面一定是非常舒服。然而,陆轩进了她家之后,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魏秋莹的老公、海馨的父亲却不在。是加班吗?还是出差?或者在屋子里面,没有听到他们来?
海馨没有说,陆轩也不好问,但是魏外公却开口了:“秋莹,海风呢?怎么没见他?”魏秋莹忙道:“爸,海风还在米国,春节没有回来。”“都不回来过年?”魏外公神情微微有点暗沉,“有这么忙吗?”“是啊,您也知道,米国过的是圣诞节,不过春节。”魏秋莹说,“他在圣诞的时候,回来过一次。然后,就又赶回去了,非常忙,没有办法。”
从魏外公和魏秋莹的对话里,陆轩能听出,海馨的父亲,名字很好记,就叫“海风”,他应该是外交部门的人,所以常驻米国工作。但是,魏秋莹没有说他的具体职务和工作内容,陆轩也猜不到。
要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是直接问,就显得自己有点多事。虽然,他现在假扮海馨的男朋友,问一问也可以。但是,这个男朋友,到今天晚上应该就结束了。所以,多问还不如少问,免得让人觉得,他是有意打听,有什么特别的动机?
陆轩出身低微,母亲又抛弃他回城,因而在心理上,陆轩不自觉会设防,自尊心重,不想让人瞧不起。所以,在这种事情上,虽然好奇,却也能忍住不问。
魏外公看向自己的女儿魏秋莹,说:“看来,这次让我来华京住,也不是海风的意思吧?否则,不管怎么样,他也该回来一趟吧?”“不、不,也是海风的意思!”魏秋莹忙道,“他是实在抽不开身,但是他说了,接下去爸你住在这里,他抽空一定回来一趟,陪您喝几顿老酒。这两天,我和海馨都会轮流,好好陪你的。”
魏秋莹的话里,没有提到陆轩。
陆轩也不介意,毕竟他是假男朋友,他的任务也马上要完成了,接下去就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情了。
然而,魏外公却介意了,他说:“还是让陆轩陪我喝喝酒吧?”陆轩忙道:“外公,我明天坐晚上的火车,就回去了。”魏外公惊讶地说:“这么着急干嘛呀?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嘛!你和海馨一个南、一个北,平时见面机会也不多,好不容易到了春节,还不多在一起聚聚,不然怎么培养感情?”
魏秋莹还真担心陆轩会留下来,就对海馨使眼色,海馨会意:“外公,我和陆轩是一见钟情,不需要培养感情。而且,春节期间我隔三岔五,不定期就要加班,也没有时间好好陪陆轩啊。这个我和陆轩说过的!等以后我休假的时候,再到临江市去找他,到时候可以多聚聚。”
陆轩也说:“是啊,外公,这个事情,海馨在电话里已经和我说过了,所以我也提早买了明天的火车票。而且,我年初三就要值班,之后要和村里的书记、主任商量开春之后村里的‘八大工程’,所以明天得回去呢!”
“哎呀,你们年轻人,现在都这么忙,连个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没有,怎么行呢?”魏外公感叹说,“你们还是要千方百计地找时间在一起啊。”海馨和陆轩相互看了一眼,说:“是,知道了,外公。”
魏外公这才端起了酒杯,说:“今日有酒今朝醉,既然秋莹给准备了火锅和红酒,那我们就都高高兴兴地吃、开开心心地喝吧!”四个杯子碰撞一下,大家都喝了一口红酒。陆轩感觉到这红酒浓郁而丝滑,和之前在村里喝到的几十块钱一瓶的,是大不相同。
陆轩忍不住说:“这酒好喝。”海馨说:“这是我爸爸从米国带回来的,是那边原装罐装的酒。听说一次英伦首相去米国,他们总统就是用这种酒招待的!”陆轩心头微微一怔,在桥码镇、在梅滩村,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和米国总统、英伦首相喝的是同一种酒!可见,海馨的父亲,真的是大有来头。陆轩不由小伸了下舌头说:“这么贵重的酒,那我不敢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