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好纠结的,现在住的房子虽然旧了一点,但不漏风也不漏雨。
修不修,无非是住的舒适度上的差别,比起治病来说,并不是梁崇的刚需。
但治病就不一样了,在山上和托雅及那日苏姐弟俩一起生活时还不觉得,毕竟三人日常的交流比较少,而且他们也能看懂梁崇的大部分手语。
但自从搬下山后,梁崇接触的人多了起来,不会说话不但让她交流受限,对日常生活也有很大影响。
比如一开始在松树村找大夫时,因为没人看得懂手语,全程的交流就很不方便。
日常去卖货和推销地里的产出时,也不得不带一名翻译。
在卖韭黄和羊肚菌的时候,梁崇没去集市上摆摊售卖,也有这一层面的考虑。
毕竟她是个哑巴,不能开口吆喝,顾客跟她讨价还价时,她无法很好的作出回应。
虽然可以写在纸上,用文字与其他人交流,但在营州,识字的人毕竟是少数,她穿过来这么长时间,看到的识字的人,一巴掌就数得过来。
再加上这次入山,遇到野猪夜袭,虽然几人最后都没有受伤,但如果梁崇会说话的话,几人逃命的时间也能更长一些。
总之,虽然受性格影响,梁崇日常与人交流交往的需求不大,但如今有了钱,还是去看一看为好,若是能治好,那也算是一件喜事。
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小的时候,原身是会说话的,变成哑巴还得从卖身为奴说起。
原身前后换了好几个主家,第一任主家应该是做灰产生意的,非常注重个人隐私不说,疑心病也很重。
贴身的奴仆都是买年龄小的孩子回去,让人牙子事先将其戳聋弄哑,再从小培养。
就怕侍候的丫鬟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被对家收买了去。
听不见也说不出,自然就没有泄密的风险,无非就是日常侍奉时不方便些而已。
原身的运气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刚被人牙子根据主家的要求下药弄哑了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将她的耳朵戳聋,那家人做的生意就败露了,被官府抄了家。
原身这些没卖出去的侍女,也被人牙子再次发卖到别处。
好险没把耳朵也给弄聋了。
但自此之后,原身就不会说话了。
而且因为哑疾被人嫌弃,从而被多任主家倒卖,从南方一直卖到北方。
直到去了小妾那里,原身的日子才算好过了一些。
小妾是烟花柳巷之人,被小将领买回去后困在后宅,虽不用再为金钱和接客烦扰,但日日都得受主母的搓磨。
得知原身的遭遇,倒是对她颇有同情,也是从她身上看见了自己前半生的影子,所以对原身还算不错。
说起来,原身也是个可怜人,希望她下辈子投胎,能投到一个富足的好人家。
既然原身的哑疾不是天生就有,而是药物导致的,梁崇想,市面上应该也会有相应的解药。
不过当时给她下药的人牙子是南方人士,不知道在北方找不找得到解毒的方法。
将近十年过去,一切都无迹可寻。
而且一百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话还得再攒一攒。
不过纵使很着急,梁崇也没有立马去找大夫。
进山六七天,田里和地里堆了一堆活计,这些作物都娇气得很,一刻都耽误不得。
另外,前面种下的萝卜也该收了。
萝卜的生产周期在四十天到五十天,现在去收刚刚好。
水稻那边更急一点,梁崇先花了几天时间,在田里给稻苗捉虫除草。
并请教了萨仁大婶,给水稻追了一次肥,这个时期,正是水稻需要大量营养的时候,丝毫马虎不得。
至于黄精那边倒是简单,只简单地除了一下草,再把顶端的树枝砍掉一些,让阳光透进来就行。
第一次种没有经验,别的也管不了那么多,让其自由生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