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他们在京城出发之前,明明庆元帝已经筹集好了赈灾款,准备赈灾。
就算他中间因病昏迷了几天,但也不影响赈灾款的拨放才是。
然而这都要到九月份了,说好的赈灾却迟迟不见踪影。
灾民们家园被冲毁,也没有朝廷赈灾,只能背井离乡,祈求一线生机。
到了现在,灾区洪水大概率退去,灾民们本可以重返家园,与地主借一些种子耕种,趁着冬天来之前估计还能收上一茬庄稼。
但夏粮赋税到九月之前就得结清,朝廷没有下旨免赋税,当地官员也不敢贸然取消。
到后面,朝廷甚至还催促各地把赋税结清。
当地官员也没办法,就算是灾区,也得去征收赋税。
这也就导致,就算洪水退去,田地能再次耕种,那些灾民们现在也不敢回家。
毕竟回家就要被官府催收赋税,最后还是得卖儿卖女去补交赋税。
这些灾民们只能选择继续流浪,成为四处流窜的流民。
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这群流民的规模肯定相当庞大。
别说距离更近一些的静安县被围满。
就连这远离灾区的福兴县,都能偶尔见到一些流民。
所以葛时今日召集文学会的成员,就是为了这事。
他觉得当今陛下估计是被下面的人蒙住了双耳,以至于不知道灾区的具体情况。
不然朝廷不会到现在都不去采取赈灾的措施,也不帮助灾民们返回家乡耕种。
所以洋洋洒洒写了长长一篇请愿书,再发动其他读书人和百姓们参与进来。
这种万民书,就算是内阁大臣,也是不敢拦的。
会直接送到皇帝的手中。
然而葛时不知道的是,庆元帝早就已经得知了灾区的情况,灾区的官员们请求赈灾的奏疏都不知道往朝廷送了多少封。
可惜一直都等不来救助,还得硬着头皮去应付朝廷的催收。
刘县令戴上官帽,跑到台子底下,眉毛一竖,朝上面的人喊道:“葛时,你给本官下来!”
葛时朝下面一看,来人是自己县的县令。
但看刘县令脸色有些不好,他便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葛时从高台上下来,拱手行了个礼。
“县尊大人。”
“谁让你做这些的?你被朝廷禁止终生不得进入京城,你忘了?”
提起这事,葛时也有些羞愧。
但很快他又挺起胸膛,说道:“我到京城附近把请愿书送上去,只要陛下召见我,我就能进去了。”
刘县令直接否定道:“不行!”
“灾区离我们甚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并不知道。”
“你这种只凭几个流民一面之词就写出来的文章,本官不可能让你呈到陛下面前。”
“还万民书,届时出了什么事,要其他与你一同署名的读书人一样,都被朝廷革去功名,永世不能参加科举?”
葛时愣了愣。
刚刚说得有些发热的头脑,似乎也冷静了一些。
但他觉得自己是没错的,因为他也是为了灾区的百姓着想。
至于是不是真的,陛下得知此事后,肯定会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