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稀碎斑驳的光影照在隆起的床单上。
褚寻慢慢睁开眼,只觉得嗓子像刀割过般疼,又干又涩。
她疲惫地撑着床板起身,一道纯白身影模糊映入眼帘,整个人愣了愣。
“你醒了。”
纯白身影开口,她也终于看清对方是位医生,那自己这是在,医院病房?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医生边按机器边解释:“你昨晚发高烧来的急诊,怎么样,身体好点没?”
褚寻转了转迟缓的思绪,只记得自己是在谢衍车里晕过去,是谢衍送她来的医院吗?那他人呢?
心里怎么想,就怎么问,她嗓音沙沙哑哑,浸着重病未愈地虚弱:“好点了。医生,昨晚送我过来的那位先生。。。。。”
“谢总?”医生思考片刻,“哦,你挂上点滴,他就走了。”
褚寻藏在被下的手紧握成拳,死死抑制住想要找到谢衍辩驳的冲动。
她想问谢衍为什么。
在做完那些事,教训完她之后,无所谓地将她孤零零抛在医院,好像她的死活,他完全不在意。
他真的那么讨厌她吗,就因为她吃齐连枝的醋?
可她只是实话实说。
褚寻压下鼻尖酸意,装作没事的样子对医生笑了笑:“谢谢,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
“量个体温没事就能走,不过你不等谢——哎,谢先生来了。”
门把手被拧动,颀长高大的身形出现,他对医生点点头,嗓音疏淡沉和地问:“怎么样?”
“恢复得还行,”医生绽开笑容,随即一收,语重心长的叮嘱:“谢先生,就是病人没好,这几天房事尽量减少,小心病情反复。”
褚寻闻言,脸颊瞬间发烫。
所以她昨晚是真的因为那事发烧进的医院!
好丢脸。
偏偏谢衍镇定自若,面色淡然地颔首,医生完成任务,不打扰两人,快步离开病房,顺便贴心地关上门。
褚寻脸烫得躺回床上,拉上被子盖住脸,假装鸵鸟。
她恍惚记起,这家医院是谢氏集团投资的,许多谢氏工作人员会来这看病,今天的事,保不准会从医生嘴里传出去。
人固有一死,但不能社死。
她几乎能想到那些人看她的揶揄眼神。
谢衍懒散插兜站在床边,看她装了几分钟鸵鸟,才伸手轻轻拉她被子,清冷语调糅合些许笑意,“脑子要闷傻了。”
“我不傻!”
褚寻唰地掀开被子,气鼓鼓地和他对视,触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脸色一怔。
被激将法了。
果然人一生病,就容易智商降低。
“清醒了?”谢衍眉目淡淡,“吃早餐吗?不吃的话,我们聊聊。”
褚寻听见这话,茫然地看着他,“聊什么?”
该罚的,他昨晚还没罚够?
谢衍眼底笑意散去,随意坐到床边椅子上,脊背后靠,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解释下,我要卖你是什么意思?”
褚寻浑身刹那间紧绷,抓被子的手无意识用力。
谢衍垂眸,换了个略微轻缓的语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卖了?”
买卖人口非法,而且还是成年人。
褚寻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想逼自己扯出笑容,最终失败。
她低着脑袋,犹犹豫豫,小声道:“我、我从E家代表那里听见,你不要我,决定把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