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刺客死绝,相关的人都无故身亡,皇帝再怒,也只能暂告一段落。
八百多名御林卫的血,清洗了三天,才洗干净。
离别之日越来越近,杨束有空就去扶湘院坐。
或听柳韵抚琴,或陪她赏景。
一晃又是半月,朝中形势越发紧张,风雨欲来。
不知谁传出的流言,说观景楼的刺客是三皇子培养的死士,寿宴开始前,三皇子曾与太仆寺少卿密谈。
流言愈演愈烈,郭奕顶着满脑门血出御书房时,原本不信的人也怀疑了起来。
对这些,杨束嗑瓜子看戏,斗死哪个,他都满意。
“世子,老太爷让你今晚带夫人、二夫人去栖霞院用饭。”牌九到杨束跟前道。
杨束抬起眸,看向远处,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到了分离的一天。
“知道了。”
把牌九打发走,杨束朝扶湘院走去。
柳韵看着收拾好的衣物,有些怔愣,最开始绞尽脑汁想逃离这里,可真要离开了,往哪看都不舍,心里空落落的。
听到脚步声,柳韵回头看去,和杨束对望,两人都没有开口。
“二夫人。”
紫儿进屋,看到杨束,有眼色的放下安胎药离开。
“这里的一切,不会是梦,对吗?”柳韵扬起笑,眸子温柔。
“你院子里的花,我会让人运去会宁县。”
将柳韵揽进怀里,杨束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一切都不会变。”
柳韵搂住杨束的腰,有些贪恋他身上的温度。
晚间,一家子坐齐了,杨老爷子看了看陆韫,又看了看柳韵,让庞齐把东西拿来。
他是懂一碗水端平的,一人送了一个长命锁。
瞟了眼柳韵的肚子,杨老爷子有些遗憾,可惜了,不能瞅瞅束儿的孩子,他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这点不怪杨束,他和庞齐都说了会长命百岁,但老爷子就是不信,认为是宽慰之语。
“走了也好,至少还能留条根。”
人散去后,杨老爷子看着院门,低低道。
庞齐给他披上大衣,“元帅,别这么悲观。”
“老了。”杨老爷子笑着摇头,没有和庞齐再谈下去,把杨家军给杨束,已经是他尽了一个爷爷对孙子的心。
旁的,他不能了。
死了的人一了百了,可活着的,永远受恩义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