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君回到自己殿内,先四处检查一番,确定没有被某些神通或生物窃听,这才布下结界,再掏出方寸瓶,让云崕出来。
印兹城前段时间才经历了魏人的血之洗礼,人民恨魏国和云崕入骨,他那张脸辨识度又高,冯妙君可不敢让他正大光明地亮相。
尤其在眼下这种敏(咳)感时期。
女王寝殿,本不该有任何雄性生物可以公开进出的,包括了陈大昌。所以云崕连易容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装她装在方寸瓶里。
此刻他脸上就满是幽怨:“我这一世光明磊落,何曾这样见不得光?”
“你光明磊落……过?”这家伙真爱说笑。他千里追杀她、炸断崖山通道、暗算峣王父子,哪一回用的是堂堂正正的手段了?
云崕主动替她卸去繁复的发饰。最后一根钗子解开,青丝如云般披泄而下,威严的国君立刻变作了千娇百媚的小女人。
云崕看得微微一窒,这才拣梳替她篦发,一边道:“偷走那小鬼的人是谁,你心里有个人名没?”
“怎么?”他的手劲不轻不重,拿捏得极好,冯妙君阖目享受他的体贴,倒不显得焦躁。
“我可以替你弄死他,悄无声息。”他声音温柔,仿佛要送出去讨好佳人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捧鲜花而已,“只要你喜欢。”
“很可惜,我还不清楚这人是谁。”冯妙君悠悠叹了口气,“或者说,不清楚这伙人具体是谁。”
“人数很多?”
“至少不是单兵作战。”冯妙君卸下外袍,正要加披一件轻软的纱衣,云崕却夺了过去,“穿这作甚,多此一举,反正一会儿也要脱掉。”说罢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冯妙君乖乖任他将自己放到高床之上,状甚温驯。结果这人紧接着就脱掉了她的软袜,剥出一双骨肉匀亭的嫩白小脚,指甲如贝壳,涂作了淡粉色。她生得美,连手足都没有瑕疵,精致得仿佛艺术品。
云崕一把抓住,再不愿放开。
他轻轻揉捏几下,她身子就酥了,却还是集中精神道:“岩湖山庄有内鬼,否则乳娘半夜怎么能出得了庄门?整个印兹城也有内鬼,否则孩子丢失一事怎能长脚跑出去,传得人尽皆知?州府明明下令封锁消息,不可走漏风声。”她下了定义,“内鬼多了,就不叫内鬼了。那是叛乱。”
云崕凉凉一笑:“我早说过,这些峣人喜欢恩将仇报。你保他们性命,他们回头就忘了。”
“时过境迁,人心如此。”冯妙君摇头道,“他们更认同于自己的地缘和身份。想要稀释这一点,需要时间。”在她原来的世界里,民族融合也是大难题。
“这半个月里,印兹城及附近乱象已现。民众议论纷纷,城守军却在镇压禁言,有几个镇子已经出现抗税不交的情况;前日夜里,有一支新夏商队路过距此七十里的明月山,结果遭到洗劫,货物被抢光,伤亡七、八人。”
云崕很是好奇:“你打算怎办?”她武力值已经很高,但治国安邦这种事,却教人空有一身力量也派不上用场。
冯妙君的回答很简单,就一个字:
“等。”
云崕挑了挑眉。竟然不是越快解决越好吗?“不怕夜长梦多?”
“正要它多。”冯妙君伸指挑起他下巴,望着他俊美的容颜吃吃笑道,“好像还有点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