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之轻,绝无第三人听到,“刘宋皇帝可以,太后可以,你口口声声称我为皇后,那我可不可以?”
秦姝偏头,极其满意她这幅私下里显露原形的样子,对于自己来说,这算是省了许多心力。
若许多事已成定局,那自己早几分勘破此人,早几分破局,大宋局势才有可能早几分安稳下来。
今朝根基薄弱,绝容不得长时间的内忧外患。
“皇后娘娘,想做姝的主子,又有何难。”秦姝一笑代之,眼底的狠厉几乎不加掩藏,“君臣之间,总需信任才能成事,娘娘对臣,当真信任吗?”
只要这个女人肯继续她的动作,只要她没有隐匿下去埋藏祸根。
一切都不会太难。
“喂,你们俩嘟嘟囔囔什么呢?什么时候这样亲密了。”
静淞退开一步,唇角的笑还没完全消去,柔声道,“我在与阿姝说,以阿姝的身手,下次,便自己从墙上翻下来吧。我一个人开门,很是费力的。”
刘媛狐疑地看过去,她本就是一念之差才随秦姝来此,没想到什么都没问出来,还搞得像关系有多亲昵一般,实在是无趣。仔细想来,那孙无忧是皇兄的近臣,保不齐只是替皇兄问一问皇后的近况?毕竟是国母来着。
想到此处,更觉得是自己多心了,“皇后要回我母后的话,我已经记住了。既然没有旁的事儿,臣妹这就回宫去了。”她上前扯了扯秦姝的袖子,“你不走吗?”
秦姝这才将目光移回来,眨了眨双眸,“是该走的,台中还有事要做。”
向司马皇后拱手辞别,两人各自离去,只留下那眉目平和的素衣女子驻足痴望,她站在自己的宫门口,前,是秦姝一步步迈入白日之下的背影;后,是熟悉且幽深的清寂宫廷。
她目送着,日光笼罩过来,照得她眸色浅浅,她终究是轻轻道了句,“你我,非同路。”
从你跟在那个人的身后,毒死我的父兄时起,我们今生就无法同行了。
末了,背影几乎看不见了,她才回身走进自己的居所,步伐坚定而有力——孙无忧,你可千万别让本宫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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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对正在戍卫内廷的顾玦交代几句,便出宫了。
白羽仍在宫门口的姝字马车上浅眠等候,察觉到秦姝的走近倏然睁眼,见秦姝眉梢微扬,就知此行有些收获,连忙掀起竹帘道,“主子。”
“嗯。”秦姝窝了个好位置。
“饿不饿?这都午时了,您好像是晨起就没吃啊,属下带您绕一段路去买些吃食吧,这样回家就能立马开饭了。”
女子唇边泛起淡淡笑意,“就知道吃,那就去吧。”
“好嘞。”天大地大,吃饭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