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尾琴显示的图案线索,东边青龙为蛇山,西边玄武为龟山,正应了“龟蛇相望”的说法。
那只位处南边,形似凤凰的朱雀,或许就是那只黄鹤。从历史记载里分析,现存黄鹤楼,并非唐代黄鹤楼旧址,而是几十年前建于蛇山。唐朝黄鹤楼建于蛇山南边,正好是图案里,龙爪探出的位置。
月饼说的那句“人类文明诞生于江河流域”,无意间给了我启示。贯穿菱形的长线,是否就是长江?我有个习惯,去某个地方,都会很认真地研究当地地图,生怕有遗漏疏忽,基本每条街道都能牢记于心。
至于原因,说来惭愧,天生路痴属性是没有未来的……
来武汉的路上,我也不例外地死记硬背地图,差不多稍一回想,武汉全貌就历历在目。此时此刻,经月饼无心一句话,顿时联想到地图里长江形状,与这条长线的形状走势,几乎分毫不差。
为什么整体是个菱形?把武汉市从地图里摘出来单独看,整个城市就类似于巨大的菱形。
所以,这幅图画,其实是隐藏了武汉、长江、蛇山、龟山、黄鹤楼的隐晦地图。
至于那只与玄武位互换的白虎,如果破解不了诸上线索,是万万想不通的。
“白虎”为水,玄武为“土”。从堪舆格局来讲,“土载水流,山承河走”。大抵意思是,凡是江河溪瀑,皆以“土”为依靠,无土就无水。哪怕是天上下雨,终将也落入泥土,汇成江河,奔腾入海。
将土和水形容人,即为“土”为男,“水”为女。“男”这个字,上面的“田”字,不正是土么?何况“田”字本身就由四个“土”字组成。“女”字,字形来看,为“肩挑扁担汲水”,也正符合了“水”字。
《红楼梦》里,贾宝玉有一句撩妹神句:“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
虽说是指女子冰清玉洁,男子污浊不堪,却也暗指了“土男水女”的理儿。
再由此引申,白虎为女,玄武为男。
焦尾琴显示的武汉地图,以长江为界,标出四个关键地点。右为青龙(蛇山)朱雀(黄鹤);左为白虎(女子)玄武(男子)。细细琢磨,其中大有意境可究。
青龙为木,朱雀为火,五行相生为“木生火”,有句形容男女情欲的成语是“干柴,烈火”。而与青龙朱雀遥遥相对的是暗指男女的白虎玄武,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中国有个著名的神话传说,讲得是“牛郎织女银河相望,每年只能七夕相见”的爱情故事。“牛郎趁七仙女洗澡偷了衣服整了段莫名其妙的爱情”这事儿暂且不提,如果单纯从故事角度结合焦尾琴的图案,答案呼之欲出。
白虎玄武东临长江,颇有“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与君共饮长江水,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意境。两神兽位置颠倒,实则是“阴(女)阳(男)互反”,再结合这句诗,是“男子思念女子”之意。
再结合青龙朱雀暗喻的男女之情,以长江为界,隔岸遥望。而青龙朱雀五行为“阳”;白虎玄武五行属“阴”,暗指男女阴阳两隔,男子独自苟活于世间,缅怀思念死去的女子。
结合这些线索,再回忆海燕讲述千年以前的“慧雅居血案”,看来不仅仅是,“让我和月饼得知为何黑化,与文、蛊、幻、魇四族的恩怨情仇”。而是当我们参透她弹琴的意义,克服魔音幻魇,使焦尾琴浮现出地图,提供了如何进入深藏于长江底部青铜圆盘的隐晦线索。
在她的讲述中,回到过去的我们,为何执意于在“慧雅居”对面一掷千金买下酒铺?难道只是因为我对前两世小九的痴情,以及破解魇术,才闭门数月,酿造第一世酒娘喜爱的桃花酿,栽种第二世小九心爱的向日葵?
我们由桃花源石门题刻的《黄鹤楼》一诗,掌握了《阴符经》的线索应该和黄鹤楼有关,千里迢迢赶至武汉。根据诗中隐藏的文字密码,最终在月湖寻到海燕,又了解了第二重线索。
那么,如何进入江底青铜圆盘,用排除法结合《黄鹤楼》与“慧雅居血案”,进行逐一递减,青龙(蛇山)、朱雀(黄鹤)、玄武(男子)我们都去了。只有两个地方,或者说其实就是一个地方,我们还没有去过!
慧,聪慧;雅,清雅。都是形容女子美妙的词语,也符合白虎为阴的格局。
那么,那个地方就是——白虎(女),千年前的慧雅居和我居住的酒铺!
我旁征博引,滔滔不绝,费了好大功夫才讲完这番话。尽量通俗易懂,分析地井井有条,让月饼能够更直观的理解。
月饼习惯性眯着的眼睛瞪得滚圆,摸了半天鼻子才冒出一句:“南少侠,在大学当老师习惯讲课了是不?你直接说咱们去‘慧雅居’和酒铺旧址,就能找到通往青铜圆盘的暗道,不就完了么?”
从这么抽象的图画里抽丝剥茧,把五行、四象、格局、堪舆、唐诗、传说、经历逐一结合得出答案,绝对是“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脑力考验。
月饼这么一句大扫兴致的话,照说我应该怼几句才解气。可是我根本没当回事,反而因为证实了一件事,心里特别踏实:“月公公,你刚才不是说,‘你自己你自己留的线索,自己都不懂’么?咱们反过来琢磨,‘回到过去的我’知道只有‘现在的我’能够破解,于是留下天书般的密码。除了我,还有谁能整出只有我才能看懂,这么精彩的文字游戏?”
“你终于不再怀疑月野他们了?”月饼扬扬眉毛看穿了我的心事,“南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了?”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脑子里却想着“看来我和月饼真得在未来某个时间,掌握了穿梭时间空间的秘密。这么说来,我相当于具备随意掌控时间的能力,这不就是神仙么?”
想到这里,心头一阵狂跳!是啊,这是多么神奇的能力!我几乎可以为所欲为,在任何时代成为叱咤风云的人。
月饼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摸摸鼻子却没有说什么。
“赶紧的,别耽误了!”我背起包就要动身。
月饼像是在看个陌生人,盯了我足有一两分钟,默默地抱起焦尾琴,轻轻抱起海燕遗体,板开机关石笋。那块岩石分开一条一人多宽的缝隙,露出藏于岩石底部,放置焦尾琴的石坑。
月饼将海燕遗体端端正正摆进石坑,焦尾琴放在她的怀中,从背包里摸出个小竹筒,倒出一粒花香扑鼻的药丸,抵住海燕下巴,放入口中。
“海燕,谢谢你!我能做的,只有用‘护尸蛊’保住你的身体不腐。虽然你很老了,可是依然很美。”月饼合起机关,双手合十祭拜。直到岩石严丝合缝,再也看不到海燕苍老的容颜。
我心思全放在慧雅居旧址,那可是我和小九第三生生离死别之地,很潦草地匆匆拜了几拜,拽着月饼就走。
“南瓜,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月饼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独自前行。
“没有啊。除了脑壳还有些疼,全须全羽好人一个。”我倒觉得月饼状态很不对劲,调侃了一句,“别不是月公公动了凡心?对海燕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呵呵……或许吧。”月饼扬扬手,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天快亮了,黑暗早点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