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见那个意气风发的韩王,早已经不见了,低声问道:“韩相,秦国如此欺我。秦王愿战,我们迎战便是。王上之举,丢了韩氏男儿的风骨。王上,莫非是被秦国吓坏了。”
韩相语调平和地问道:“我们一战,丢了太行以西百里疆土,被斩首六万;再战,丢了太行要塞,被斩首三万;今,野王不战而降,我国南、北疆土之间,彻底失去了联系。现在,我们还能战?”
“我们还有一定战力,当然能战?”大司马虽知秦国兵峰强盛,也不愿堕了男儿之志。
“战,可以。”韩相话锋一转,又道:“若败了,丢的就可能是新郑,亡社稷。大司马觉得,我们还能和秦国打下去?”
韩相和大司马刚来到宫门,便被宦者截住。韩相来到后宫,见大司寇及几位同僚也在。
韩王哭道:“秦王,欺寡人太甚。”
韩相、大司寇等人,齐声道:“臣能无能,让王上受辱。”
韩王问道:“秦王要寡人上党。诸位,寡人该如何。”
大司马道:“王上,上党之地不能割给秦国。”
韩王问道:“朝堂之上,你难道没看见?上党之地,寡人不给,秦王就会自取。秦王如此欺我,如此欺我。”
大司寇劝道:“王上,事到如今,还是要接受现实。秦王态度强硬,我们不给,两国只能继续交战。我国,不是秦国的对手。”
大司马道:“王上,上党之地,不能割给秦国。秦国得上党之地,实力增强。我国失上党,便会国弱。趁着,我国还有战力,我们应该与秦国血战到底。如此,不负男儿之躯。”
“打,打,打。”大司寇道:“我们打的赢秦国?秦国占据野王,我们与北疆,彻底失去联系。今,战场主动权,掌握在秦国手中,并不是我们说了就算。”
韩相温和道:“我们不答应,秦得之,也不能名正言顺。我们若答应了,上党之地就真的属于秦国,而不属于我国。”
韩王哭道:“国耻啊!国耻啊!”
“臣等无能。”
韩王凄凉道:“寡人何尝不知,上党之地,不能割给秦国。寡人也知,韩国没有上党,便会国弱民疲。寡人更知,秦国得到上党,我国案板上的鱼肉,任秦宰割。可,寡人又有什么办法。不献,两国继续交兵。秦国亡我社稷,寡人就会成为千古的罪人。”
韩王担心的不是上党之地去、留,也不是想着击秦复疆。此刻,他担心的是秦国会不会出兵新郑,亡韩之社稷。他,会不会成为亡国之君。他若能以上党之地,止息兵戈,保存新郑。对韩王而言,失去上党是小,保存江山社稷才是大。君子之道,注重取舍。以小存大,又何尝不可。
诸臣也知,身为君王最害怕的是什么,请罪道:“臣等无能啊!”
“你们告诉寡人,还有什么办法吗?”
“王上,臣有个主意。我们不把上党割给秦国,也能平息战祸。”
韩王往人群之中看去,也不认识说话之人,但听他有办法,忙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我们可以将上党划一部分给赵国,再划一部分给魏国。魏、赵得到我国疆土,定会援助我们击秦。秦国见魏、赵出兵,必会撤军,国难可解。”
“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韩相道:“魏、赵岂不知我国的用意。”
“我们无论是将上党之地,割给魏、赵,还是献给秦国。上党之地,皆不是我国的疆土。魏、赵得其疆土,不出兵又该如何应对?秦国见我们将疆土送给魏、赵,也会伐我。上党之地,处置不慎。我国就会被秦、赵、魏三国攻伐。”大司寇道:“王上,臣也觉得此计,不可行。”
韩王本以为有计策退秦,还能保存韩国的颜面。今,大臣都反对。又让他的希望,转眼成空。
“寡人割地给魏、赵,我国还是会挨揍。上党之地,不仅是我国的门户,同时也是魏、赵的门户。”韩王想起秦伐韩之时,魏、赵两国的态度,心中涌出恨意,“魏、赵不帮寡人击秦,寡人也会让他们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