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带着五百禁军到了京畿大营的时候,差不多所有被征调的官兵都已经到了。之所以说差不多,是因为还是有一部分人没来。
京畿大营的一万人马,一个不少的矗立在校场上,这些人钉子一般的站着,神情肃穆。这一万人,只是那么站着,但是却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杀伐之气。当初太子之乱的时候这些京畿大营的兵马大开杀戒,现在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
十个千夫长,五个偏将,就站在队伍的前面,虽然身为将领,身披重甲,但是这十几个人和那些士兵一样,笔直的站立在校场上。京畿大营的统领陈远山从刘凌王府里回去之后,就带着赵霸等几名将军直接到了这里,此时他正在京畿大营的方阵前来回巡视。
在另一边,站着的是六千名禁军的士兵。这六千人同样站的十分整齐,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会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不耐烦和厌恶的情绪。他们身上的盔甲远比京畿大营士兵身上的盔甲要轻,但是已经有人颇为不满了。不过由于禁军就是摆样子用的,站立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基本功,倒还是坚持的的住。
禁军的统领辅国将军昭先,卫国将军孙胜就站在队伍的前面。他们两个人也是要随着刘凌南下的,所以也直接到了这里。
在最左侧的位置上,是守备军的一万四千士兵。这些人,还站着的连三成都没有,大部分都坐在地上聊天,更有一部分人跑到了远处的树荫下休息。几个守备军的将领虽然巡视的时候训斥了一番,但是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这些守备军只穿着平时的服饰,根本就没有披挂甲胄。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还有几个人竟然光着膀子在摔跤,逗得围观的守备军一阵一阵的哄笑。
这些人衣衫不整,一点军队庄严肃穆的气氛都没有。看上去哪里像是军队,倒好像是一群聚集起来的流氓泼皮。守备军的纪律向来松散,上面也知道这些人的军饷是最低的,往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视不管,以至于好好的一支军队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
京畿大营的和禁军的将领们看着守备军的无赖样子,只是不住的冷笑。
也不知道是谁眼见,猛的喊了一声:“忠亲王来了!”
一瞬间守备军那些士兵大乱,穿衣服的穿衣服,找兵器的找兵器,混乱中很多人找不到了自己该站立的位置,甚至那几个摔跤的人竟然都没有听到!
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急的几个守备军的将领不住的大喊,可是平日里他们就没有什么威严,现在更是控制不住局面。
正在这时,辕门大开,一阵战鼓响动之后。
只见一队雄壮的骑兵,簇拥着身穿金甲的忠亲王刘凌进入了京畿大营。五百禁军分成两列,刘凌带着十几个亲卫骑马到了点将台前面。
这时,守备军的慌乱还没有平息下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也不管谁该站在什么位置上,胡乱的站好了。远远看去,他们倒像是一团被风吹乱的杂草!
刘凌视线扫过,对京畿大营人马和禁军的表现还是颇为满意的,只是这守备军。刘凌冷冷的哼了一声,眉宇间溢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
刘凌到了点将台旁边也没有下马,而是在马上对京畿大营统领陈远山说道:“今日就此解散,明日卯时在这校场点兵,如有迟到者军法从事!
陈远山呼的应了一声,跳上点将台大声宣布了。京畿大营的人马一言不发,有秩序的渐渐的解散了出去。禁军之中虽然有人埋怨,但还是保持着纪律按顺序一队一队的撤走。唯有守备军当时就炸成了一锅粥。
“搞什么!大中午的把老子搞起来集合,现在一个屁没放就解散了?我-操!这不是诓骗老子玩呢吗!”
“嘘,你小声点!”
“小声个屁!刘大哥说的对,什么东西啊!王爷怎么了,王爷就能拿人开涮吗?老子要是皇帝,一刀宰了他!”
“妈的!什么狗屁忠亲王!”
“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来了连个屁都不敢放,操!解散?大爷我还不伺候了呢!一会儿老子就卷铺盖走人,去南方跟后周的大军拼命,傻子才去!”
“就是就是,我才不去南方拼死拼活呢。一个月就那么一丁点的军饷,还想让老子拼命?做梦!”
不满的声音蜂拥而至,那些守备军的将领也管不住。再说,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本以为要去南方拼命,这次集结是要发一笔军饷呢。结果谁知道在这校场站了半天,竟然就地解散!
他们也懒得管那些士兵,自己先气鼓鼓的走了。一时间校场上乱成了一团,叫骂声,呼喝声此起彼伏。刘凌只是端坐在马鞍桥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他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一扬手,刘凌带着五百禁军骑马出了校场,直接回都城去了。
有胆子大的指着刘凌的背影破口大骂,直说刘凌这是拿人不当人,涮着大家伙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