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想到……他也是院子里的金衣?”
赵大叹了口气道:“若是有人知道那人也是院子里的人,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吧。局面就不是如今看起来的平衡了,朝廷里会乱一阵子。”
刘凌笑了笑道:“自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需要让人知道的时候,他也就不能再在那里占着位置了。依着他的性子,只怕喜欢现在的事远多过于在监察院做一名金衣吧。以后再看看,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若是他想留在那里,就不要会院子里了。”
赵大道:“我可以舍不得吗?”
刘凌点头道:“可以舍不得,但仅限于舍不得。”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花翎从外面报名进来:“禀王爷,耶律极阵前喊话,想请王爷一叙。”
赵大皱了下眉头纳闷自语道:“耶律极?他想干什么?”
刘凌看了花翎一眼道:“耶律极出城了?”
花翎点了点头:“今日属下率军攻城,用火药抛石车《压制住城上的弓箭手后令人马佯攻。但幽州城门忽然打开,一队骑兵护着耶律极亲自出来在阵前喊话。他说有要事要与王爷商议,属下就赶回来了。”
刘凌想了想道:“既如此,便去与他会一会。”
赵大担心道:“契丹人莫不是有什么鬼把戏,王爷还是不要轻出的好。”
刘凌笑道:“耶律极都不怕,我又怕的什么?若是我阵前出事,你们还不得羞死?”
说完,刘凌也不穿铠甲,换了一身黑色常服,也不骑黑豹破敌而是骑了红狮子,带着花翎到了两军阵前。如今局面颠倒,二十几天前还是耶律极辽军围困刘凌,现在换做刘凌统领大军围困耶律极了。由此可见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定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至于耶律极想要与自己说什么,刘凌倒是能些许猜到一些。但耶律极绝不会是投降来的,也不会傻到想劝刘凌无功而返。
刘凌的中军围困的是幽州南门,此时两军对峙,汉军这边有两万余人马,出城的辽军人数上也不相上下。但见契丹军中一面狼头大旗下,黑马上端坐着一员金甲将军。那人年纪三十岁上下,白面无须,面色阴柔凝重,正是大辽南面宫大王耶律极。
刘凌到了阵前,花翎令人将二十架连发火弩车架设好。
见一面刘字大旗展开举起,耶律极知道是汉王刘凌来了。他回身吩咐了几句,只带了四名亲随家将往阵前走来。一名契丹将军带了两千余名契丹精锐狼骑,在耶律极身后百米左右远远的跟着。刘凌见这耶律极表现的颇有几分胆色,倒是对他的印象稍微有了些变化。在刘凌看来,一个人阴谋诡计用的多了,也就越不敢将自己置身在光天化日下,胆子也就越来越小了。
刘凌催马往前,几乎与赵大寸步不离的那名监察院金衣忽然开口道:“属下随王爷去吧。”
刘凌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有东方在,孤何惧之有?”
这名金衣名叫东方不乱,实打实一个秒人。当初他入监察院后不久,刘凌就好生诧异了一回。如此游戏人间的一个侠客,怎么愿意进了院子过黑暗中的日子?再后来,因为他的妙赵大更是将他留在身边,将自己的安全都交给东方不乱保护。东方不乱的妙在于,他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恶人。
他曾经是五台山上一个和尚,白日诵经礼佛,晚上蒙了脸面一夜出去百里杀人放火劫富济贫。也不知后来为什么就还了俗,然后被宁欢引荐进了监察院。至于宁欢,是龙虎山上一道人。和尚和道士,总是有着颇多渊源……
刘凌只带了东方不乱一人,花翎领着两千精骑在后面几百米外戒备。耶律极带着四个亲随在中间站定等着刘凌,见刘凌只带一名随从心中忽然生出几分可笑来。他在想,刘凌是有恃无恐,还是看不起自己?又或者,正是因为有恃无恐才看不起自己?但无论如何,已经毫无疑问成为中原新一任霸主的刘凌,就带着一个随从来了。
刘凌发现耶律极也是个妙人,因为他竟然还带着两个板凳一个小方桌。
耶律极的四个家将手脚麻利的将小方桌和板凳放下,然后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壶酒,两只漂亮的玉杯。
“一直久仰汉王威名,想不到今日才第一次正式相见。孤多谢汉王赏脸,冒昧之处请汉王多多海涵。”
耶律极微微弯腰道。
不失礼数,温文尔雅,看起来他确实不像是一个军人,若是脱了戎装换上长袍,倒是不折不扣一介书生。
“太子殿下客气了。”
刘凌拱了拱手道。
“汉王请坐。”
耶律极伸手道:“不知……汉王可怕孤准备的酒里有毒?”
刘凌接过耶律极递过来的杯子道:“怕!”
耶律极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刘凌竟然这么直接。按照自己之前设定好的,刘凌应该豪气干云的说不怕才对啊。只是他虽然惊讶于刘凌的直接诚实,倒也没有觉得有几分尴尬。他端起酒壶先给自己满了一倍道:“我先干一杯,以示诚意。”
刘凌下面的一句话更让耶律极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