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看的入神,并没有察觉别人的到来。
林玉凤蹑手蹑脚的上了桥,到了他的身后,抬起手轻轻正要轻轻的按在他的后肩,冷不丁的,一个人箭步过来,蓦地扯开她,“啪”的一个耳光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
林玉凤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打我!”
丽娘懊恼地将睿儿护在身后,磨着牙怒道:“睿儿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如此害他?!上一次,你害的他满手是血,这一次,你还想害他的性命吗?”
睿儿这会儿才害怕起来,紧紧的攥着他娘的手,气愤愤的瞪向林玉凤。
“我没有!”林玉凤气的满脸通红,雪白的脸上印出了五根手指,她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他了?他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你分明是没有将夫人、将田府放在眼里!你这个村土泼妇,我要跟姑母告你的状!以后,你一辈子都甭想踏进田府一步!”
两个人的吵闹声引得众人围观,田夫人扶着丫鬟的手亲自过来了。
林玉凤一见姑母过来,立即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拉着姑母的袖子道:“姑母,你瞧瞧,这都是叫这女人打的!她打我,打的可是你的脸啊!”
田夫人一瞧,见她脸上的确有个印子,不由得吃了一惊,再看丽娘护着睿儿,脸上亦是愤怒,顿时疑惑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蹙眉道,“丽娘,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今儿这是怎么了?”
丽娘见田夫人过来,便将方才看到的说了一遍,林玉凤立即解释:“我哪有你想的那般心思?我看见他在看鱼便过来哄哄他。”她指着丽娘骂道:“你自己蛇蝎心肠也就罢了,想着别人都是蛇蝎心肠呢!无缘无故的冤枉人,我瞧着,以后这田府你这小寡妇就不必来了!”
“住嘴!”田夫人冷眼呵斥林玉凤,“丽娘绝不是那样的人,纵然是误会,你也不应当这样说她。”
“表姐,”一个清朗的少年人声音响起,只见红衣少年走了出来,“我方才就在那桥边的大树上歇息,你蹑手蹑脚的走
近那孩子,在他背后伸出手去,这样的行径,但凡是个母亲见到都会误会,你说是不是?”
丽娘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田湛,她倒是没想到田湛居然在附近,也没想到他会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田夫人听了心头一惊,目光沉沉的看向林玉凤,又看看睿儿,毕竟睿儿现在没有受到伤害,但是林玉凤到底想没想做那件事,又有谁知道?
湛儿这孩子虽然平日里纨绔浪荡一些,但是从不说谎。要真是这样,她可得好好思量思量了。
林玉凤眼见着姑母脸色低沉,心中惊骇,怕是她信了田湛的话,叫冤道:“我真是好心做了驴肝肺!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林玉凤是女儿中的男子汉,怎会做那样的勾当!姑母,你一定要信我啊!”
田夫人招招手,睿儿走了过来,她低头抚了抚睿儿的头顶,笑了笑:“幸好你没事。”
她抬头淡漠的看向林玉凤道:“这几年你帮着我处理家事,也算是辛苦你了。如今,你年纪也长了,倒也不好叫你在府里忙来忙去,这次起,以后聚会你也不必操劳了,好生的在家修养吧,这里自然有合格的掌事。”
林玉凤的风流韵事她并不是没有耳闻,只是因为她素来孝顺又是个寡妇,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没想到今日竟做出这样的事,结合上次她害的睿儿流血的事情,她心中亦是对她升起疑窦。
大家之中争权夺利的事情不在少数,但睿儿还是这么小一个孩子,便给她盯上,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林玉凤大惊失色,失声抓住田夫人的袖子:“姑母,你居然信外人不信我……”
她这一个“外人”是将丽娘和田湛都算了进去,田夫人不由得冷笑,她淡淡瞥了林玉凤一眼:“什么外人?湛儿是我儿子。丽娘既然是睿儿的母亲,同我干女儿没有差别。难道你是觉得我老糊涂了,亲疏都分不清楚了吗?”
林玉凤心头一凉,攥着她袖子的十指缓缓松开,终于垂下了双臂。她万万没有想到,爱屋及乌,因为疼爱睿儿,竟连丽娘在她心里都这么重要了。
田湛在一旁看着丫鬟吩咐道:“没瞧见吗?你们玉凤夫人累了,还不
快些扶回府去?”
丫鬟一听赶紧去扶,林玉凤这次是真的恼了,甩开了丫鬟的手,哼了一声,径直向外走去。
丽娘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倒也没想到田夫人这么干脆,如此信任她,将林玉凤直接斥了出去。
“多谢夫人。”她诚恳的行礼道谢。
田夫人淡笑:“我这把年纪,看过的人无数,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儿了,回去再吃点东西去,别饿着肚子回家。”
丽娘轻笑点头。
前头田夫人牵着睿儿,丽娘跟在后头,田湛走在她的侧边。
她瞥了少年一眼,道:“多谢二公子替我说话。”
田湛勾唇一笑:“我不是替你说话,我只是在陈述我看到的。对了,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说罢,快步向前跟上了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