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公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扒拉着姜逸之的房门,迫不及待地说道:“有利息,有利息,利息随便你开!”
姜逸之关门的动作一顿:“随便我开?”
见姜逸之有所松动,永昌公主咬牙:“随便你开。”
“一岁,万息二千。”
姜逸之此话一出,原本还燃起希望的永昌公主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可她依旧扒拉着门,露出沉默又倔强的表情。
“这利息不高,公主可以回去好好考虑。”
姜逸之抱臂站在门口,她这利息开的是曲梁律法规定的最高标准,但她依旧有自信永昌公主会同意。
不只是樊城,如今曲梁有钱人都开始收紧钱袋,毕竟曲梁政权会不会在这几年颠覆,还很难说。
抓在自已手里,总比借给一个年轻的公主要好。
“好,我借。”
见永昌公主点头,姜逸之侧身让她进屋,桌案上摆着纸笔,姜逸之本人亲自研墨,还给利息抹了个零。
姜逸之:我真是个大善人。
永昌公主拿起笔,深吸一口气,挥笔将借条写了个清清楚楚。
十万贯,三年后返还十七万贯。
一式两份,签字画押。
墨香浓郁,姜逸之吹干借条上的痕迹,将其中一份收到了自已的芥子囊中。
永昌公主捏着手中的借条,闷闷地说道:“多谢。”
这个时候,将这么多钱借给她这个空有名号的公主,简直就是一场豪赌。
几个月之前,她带着报国之心和豪情壮志离开梁城,自以为能凭借着聪明才智,扫清前方一切的阻碍,最终让曲梁人民获得安稳幸福的生活。
可如今,她从梁城到樊城的这段时间,她却逐渐意识到自已的力量是有多么渺小,逐渐意识到那张各方势力编织的巨网不会因为自已的热血就轻易被撕毁。
她的敌人,不只有南沧。
她也随时随地面临着数不清的选择。
交易既然达成,永昌公主也就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她要尽快安置好樊城的事务,继续南下。
姜逸之将人送下了楼,一直走到了街口。
路边有人正搀扶着往前走,两人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烧伤,正准备前往城西领取官府发的米面,而这些米面有大半本来是为了战事准备的。
看着他们的身影,永昌公主面露愁容,却又强撑着笑容对姜逸之告别。
“公主殿下。”
听见姜逸之的声音,永昌公主回头,她没说话,等待着对方开口。
“既然让姜某赚到了钱,那姜某送你一句话。”
“民心所向,胜之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