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感受到了灼热的视线,祁兰兮抬头往二楼看来,正好和姜逸之的视线对上。
他今日穿了件湖蓝色的道袍,衬得肤色白里透红,缠着纱布的手从宽大的袖口中露出,意外的不显病弱,反倒像是什么特殊的装饰。
那玉面琵琶上的弦是灵玉制成,坚韧无比,甚至在特殊时候能拆下来直接杀人。
祁兰兮这双手被那琴弦崩得血肉模糊,能在一个月内痊愈,就算他身体好了。
苏好眠正在嗑瓜子,她眨巴两下眼睛问道:“姜逸之,你之前是和他有什么过节吗?”
为什么觉得这两个人每次碰见的时候,总是针尖对麦芒,不刺挠对方两句就难受呢?
“因为之前我入门的时候,祁兰兮和他师父来观礼,他大清早在我房间外面弹琵琶,被我一脚踹进了豢养仙鹤的塘里。”
“恰好他不会水,就在塘里喝了个半饱,最后是我师父亲自给捞起来的。”
说到这里,姜逸之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地缩紧,语气也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我才刚入门就被罚抄经,还有打扫后山一个月,一气之下我就在祁兰兮离开归元剑宗的那天,和我二师兄把他套麻袋揍了一顿。”
左百龄:“……”
那就不奇怪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姜逸之你被祁兰兮针对就不奇怪了。
自在境玉面琵琶第一人,初入归元剑宗就被人踹进潭里喝了个半饱,他没当场揍你都算是素质不错的了。
说话间,祁兰兮已经带着齐天宇他们几个上了二楼,在姜逸之他们这桌落座。
齐天宇作为小辈,非常顺手地接下了倒水的活:“姜师叔,你们后日什么时候动身?”
“辰时。”
姜逸之倒是不意外对方知道她们打算后日离开这件事,之前永昌公主给她发过请帖,她以后日要离开樊城为由拒绝了。
“那我们到时候去送你。”察觉到祁兰兮喝水的动作一顿,江天鹤转过头凑到祁兰兮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祁师叔,我们能去送吗?”
他声音实在是不小,一桌人都从碗里抬头,看向了祁兰兮。
祁兰兮:“……”
“你们想去就去,问我干什么?”祁兰兮扫了江天鹤一眼,“难道我说不去,你们就真的不去了??”
江天鹤看着聪明,实际上就是个实心棒槌,当即就说道:“那我们背着你,偷偷去。”
祁兰兮眉心一跳,齐天宇默默拿了个鸡腿塞江天鹤嘴里。
偷偷去你还当着本人的面说出来,以后这种场合,他说什么都不会让江天鹤有机会说话了。
正儿八经来说,这应该是姜逸之她们离开樊城前,和祁兰兮吃的最后一顿饭,姜逸之结完账,和祁兰兮自觉地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姜逸之,城内邪修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头绪。”四下无人,祁兰兮谈起正事的时候还是比较严肃,“他们归属于一个叫‘斩天会’的组织,李征这个级别……连个小头目都算不上。”
这个组织规模究竟有多大,势力分布在什么地方,组织活动都有哪些……这些都未可知,祁兰兮现在也只是摸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具体的内容还得顺藤摸瓜地去查。
见姜逸之皱眉,祁兰兮还以为对方会说什么重量级的话,结果姜逸之摸摸下巴,憋出来一句:“他们这个组织的名字,还真是挺装的。”
斩天?就这些人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