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完全能想象谭秀云的震惊,还有被情感冲撞的失去了理智的谭秀云。
“秀梅打了我,也要打继桥,不过大继桥的时候被振华阻止了,秀梅就厉声呵斥他,让他回家去,我不知道他们回家后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之后,振华确实没来看过我们,我也没想他在过来,以免横生枝节,那时候的继桥已经记事,继轩到底年幼,那天的事情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不过后来我还是听说了,振华跟秀梅的日子翻天了,为了我的事情,她甚至告到了爸爸那里,爸爸为了保全家族的颜面,对我很生气,很失望,却也无可奈何,而秀梅却因为我们的事情怎么也不肯原谅振华和我,在家她不停的跟振华吵架,直到她选择跳海自杀,选择亲眼在继轩的面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就是要继轩记住啊,是我们逼死了他的母亲,秀梅这可真的是以死相逼啊。”谭秀云一边说一边哭,往事不堪回首,这件事情也在她的心底压了二十多年,如今说出来,竟然泣不成声,顾宁递给她纸巾:“妈,你擦擦吧。”
谭秀云哭着笑了:“小宁啊,你知道你能叫我妈我是多么的高兴吗?虽然继轩恨我可是你能这么对我,妈真的是打心眼里喜欢你。”
顾宁苦笑着:“妈,你别这么说,既然你都嫁给了爸,我一定会尊重你的。”
谭秀云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当时也很犹豫很挣扎,可是那时候振华已经当上了常务副市长,他的官已经做的相当大了,连我爸爸见了,也要忌惮三分了,秀梅死了,唐家一切就陷入了一团乱,继轩还小,振华很悲伤,可是又思念继桥,而我,一直过着清苦的日子,所以他就提出了要娶我,我挣扎过,我那可是军婚啊,那时候离婚对一名军人来说,有多么重大的影响,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志刚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毫无怨言的放了我,给了我自由,我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爸爸却因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认为是我们害死了秀梅,所以跟我断了父母关系,我当时带着继桥根本没地方可去,除了嫁给振华,我一个女人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所以我就嫁给了他,继轩忘了往年他妈妈带他来我家的事情,可是却记得他妈妈是怎样死在他面前的,所以从那时候其起,他就恨我们,如果不是奶奶一直在其中斡旋,也许他早就离开这个家了,唯一令人欣慰的是他与继桥的感情,并没有因为我们而产生嫌隙,所以我每时每刻都在感谢上苍,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顾宁听完后,只觉得一片唏嘘,多么荒唐的往事,可是至少谭秀云过了这么多年安逸的生活,虽然谭秀梅的做法过于激烈,可是,她还是值得同情的。
谭秀云说完后反而笑了,她说:“小宁啊,这件事情我从未跟人说起过,现在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我心里反而就落得轻松了,不管别人怎我都好,的确是我们对不起秀梅,可是真的不能怪他,真的,他在那几年中是真的爱上了秀梅的,只是秀梅被恨意蒙蔽了心,所以感受不到罢了,这些年,振华真的很怀念她,尤其是晚上的时候老是一个人在书房里唉声叹气,就连你们结婚他最后都没反对,是因为当时你带着秀梅留下的手镯,他觉得心中有愧有念想,所以才妥协了。”
顾宁笑笑,知道她说的都是实情,唐继轩当时不就告诉她,那个手镯可以保护她吗?
“可是妈,你们证实过她真的死了吗?”
谭秀云看着顾宁,倒抽了一口冷气:“小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妈,你别紧张。”顾宁说,“就像这次继轩失踪,我们一直找不到他的人,所以我们相信他还活着,那你们找到她的尸体了吗?”
“如果有,又怎么还会是个衣冠冢呢?”谭秀云摇头,“可是当时的海水那么深,她又不会游泳,她如果没死,这怎么可能呢?”
“你确定她不会游泳?”
谭秀云点头:“我确定,她小时候曾经落过水,所以对水存着很深的恐怖,从来不靠近水,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们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但确信她已经死了的法子。”
顾宁觉得谭秀梅肯定是隐瞒了很多的事情,她后来的几年,肯定是处心积虑的在报复着他们,计划着,可是她的脸……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毁了自己的脸,哪怕她再平庸,再难看。
那么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顾宁想不透,房间里却突然传来孩子的啼哭,谭秀云和顾宁对望一眼,同时快步朝房间走去。
里面的情形吓了他们一跳,轩轩在床上哇哇大哭,而唐振华则抱头躲在一边,样子也是吓得不行。
顾宁第一时间去看孩子,打开他的衣服做检查,发现是拉便便了,而谭秀云则蹲在唐振华的身边抱着他的身体不停安抚着,顾宁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让一个老小孩照顾一个小小孩,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她动作麻利的替孩子换了尿布,唐振华也安静下来,又眼巴巴的看着轩轩,顾宁抱起孩子,对谭秀云道:“妈,时间不早了,我带孩子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好爸。”
“好。”
“轩……轩轩……”唐振华跟在顾宁的屁股后头,被谭秀云拉住。
“轩轩累了,要睡觉了,你也要睡觉了,等你睡着了,轩轩就跟你一起睡,所以现在快上床。”
顾宁抱着孩子下了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白色的车灯朝她闪了闪,紧接着有喇叭声传来,顾宁抬头,就见顾磊的车子停在旁边。
她咦了一声快步朝他走去,顾磊替她打开门,顾宁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妈让我过来接你的。”顾磊答。
“哦。”顾宁应了声,发现轩轩已经睡着了。
顾磊开着车,又问:“姐夫有消息吗?”
顾宁点点头:“他还活着。”
“嗯?”
“不过失忆了。”
“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