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仪拨弄着素白的指甲,眉眼一挑,“二郎这是哪里学来的指桑骂槐的本领,可别吓住了我的孩子,这可是你的长子呢!”
“你给我进来!”裴彻让众人散去,转身进屋。
沈妙仪悠哉散漫地起身,款款走进屋内,语调柔和,“今日怎么晓得归家?是想我了?”
“呵,”裴彻双手环抱,讽刺勾唇,“中元节,是挺想你。”
沈妙仪听着不太吉利,“你!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么诅咒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裴彻往她还没显怀的肚子上看一眼,神色变得复杂,真希望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他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沈妙仪眼中浮现一抹得意,自以为是用孩子拿捏住了他,“其实你要是愿意,我们是可以好好过的,我会尽全力将这个孩子养好,让他也像裴文那样优秀。”
“就你?”裴彻听到裴文,火冒三丈,“真是可笑,若不是母亲要让我来看一眼,谁还愿意踏来一步,我劝你别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别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像你一样——”
“不堪。”
不堪二字狠狠刺在沈妙仪心头,她忍不住也想刺他一句,“对,我不堪,你觉得完美的人,人家也不要你啊!”
裴彻拳头攥紧,想起一句话,“她不要我,我也不要你。”
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到了门外,高声命令下人,“这个院里,不许再搭台子,沈妙仪需要安静养胎,谁再跟着她胡闹,就不必在院里伺候了。”
思及今日是中元节,裴彻最终还是歇在了公府。
青云院里。
沈欣月熄了灯,没睡下。
她想起裴云瑾说的那句话,他如何知道她晚上没哭?
这个院里,有奸细。
这是其一。
其二,沈欣月很想知道,他是不是晚上偷偷回来了。
于是装作睡着了,躺在床榻上。
到了二更天的时候,各院都灭了灯,府中没一点人声。
但今夜的风似乎大了些,周边几棵大树簌簌作响,那声音,回荡几圈,入耳增添了几分恐怖。
不深想,就还好。
但——
今日中元节。
沈欣月躺在那儿,整个人都盖在被子下,所谓的人没等到,越睡越清醒。
突然,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真是裴云瑾来了?
沈欣月在漆黑中起身,脚步轻盈地走到门边,躲在门后。
她倒要看看,他每天晚上都来做什么。
来人似乎在门外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