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岳山君心底暗暗的叹息,如此一支大军,一旦北上,谁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或许正因为如此,北地才始终让那一座宫殿里的存在,觉得如鲠在喉,而楚侯王是四方侯王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其实也情有可原,他哪怕无造反之心,可他有造反的能力,就足够成为他的死罪。
因为这句话,出自那一位书生之口。
北岳山君无心理会那一些帝王家的烂事,即使是他为北岳山君,他和楚氏一族也不算走的亲近但也无仇,归根结底,还是和那红洛樱玄水刀的三重锻造工艺一个理,要是他和楚氏一族走得近,估计不用等到今天,北地早就没有姓楚的。
北岳山君手握酒葫芦,气定神闲说道:“来吧,也该是你们几个十三境的老家伙上路的时候了。”
那一些云泽墨渊的长老,皆都是面色狰狞的道:“你助纣为虐真不怕龙夏大地的报复?”
北岳山君淡淡的笑了笑,抬起脚来一脚踩了出去。
他出手没有什么花俏的招式,只有一尊把北地群山当成自己后花园的披甲神将,同时抬起脚来,朝着这里一脚踩踏而下。
一脚过后,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也不为过了。
至于那一些云泽墨渊嘴里的报复,要么是千百年后云泽墨渊喘过气来找他算账,要么就是现在端坐在学宫里,那一个个臭儒对他大肆批评。
但没都没有看到,在北岳山巅的另一面,还有一位穿着寒酸的儒士,很气定神闲的起笔落字,仿佛把一切的惨叫声,都当成读书声来听。
这件事,该担责的是赵满春,还是他这一位傲雪寒梅,现如今的局面,谁还能说个清楚?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也不过是一叶秋凉。
儒家学宫里的想法,连他这一位傲雪寒梅都想不通透,为何别人就能想的通透?
既借刀杀人,也卸磨杀驴。
他当年还无如今的一字千金,写满篇的诗词摆在闹事也无人问。
那时候他经常端着圣贤书,却也屡屡失意,世人不解其真,把他归类成那只懂舞文弄墨的绣花枕头。
虽志向高远,可他的人生至始至终都是那一片的浑浊,不说能在那一座学宫里有一袭之地,想要解决个温饱都难,不过是那世间千万条随波逐流的过江鲫。
到今夜他忽然有一些的后悔。
想起当初,他问了一个和读书搭不上丝毫边际的游侠。
问他“何为君子?”
那人答曰:“问心无愧则君子。”
这本在无数圣贤书中都说烂的词,但从那一位游侠的嘴里说出来,却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
事后他知晓,那人刚扫灭完龙夏大地七片诸侯大地,手沾满了七国之血。
就是他这般坦荡的说出来,整个人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愧疚心。
而他落下的字,正是“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