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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盯着姜瑜做了几套题后，宁双晓算是摸清了姜瑜的底子。她感觉姜瑜没有别的问题，就是似乎从来都没碰过课本，她思来想去，只能从第一本教材开始给姜瑜梳清知识点。

不过幸好现在才高一，并没讲太多东西，将知识点精简一点用不了太长时间。宁双晓感觉自己能在出院之前给姜瑜理清目前所学的所有课本。

当护士一早过来给宁双晓打针时候，便看见两个少女坐在一起，一个教一个学，场面颇有些温馨。

“还在给你姐姐上课么？小老师？”护士笑着问。

“小老师”是护士们给宁双晓起的绰号，因为她们经常看见宁双晓在给姜瑜讲题，认真到有时候连药液都滴光了都没注意。

“我……”宁双晓刚想说话，看见护士取出的针头，马上闭上了嘴，身形微微颤抖，像是受惊的小猫。

姜瑜熟练地将宁双晓揽在怀中，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惊恐，直到护士填完记录本离开才将宁双晓松开。

“这么大的人了，打个针还能怕成这样。”姜瑜托起宁双晓的手，攥紧了她的手指，“不用害怕，每次我都会在这里陪你。”

宁双晓本来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一种意思：“……多谢了。”

姜瑜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糖，剥开糖纸，塞到了宁双晓嘴中：“今天小妹妹打针时候很坚强，奖励你一块糖。”

虽然听见姜瑜对自己的称呼，宁双晓很想将糖吐出来，但当甜味流淌过舌尖之时，她心情一松。

还是草莓味的呢。

看在这块糖的面子上，就让她占一次便宜。

*

在医院的最后一天，宁双晓发现刘燕有些不太对劲了。

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刘燕的样子就有些慌慌张张，虽然她极力掩饰，但还是被宁双晓捕捉在了眼底。

回到家，主仆两人在餐厅吃饭，宁双晓看着良久也没动筷子的刘燕，叹息一声：

“刘姨，出了什么事？说来让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刘姨的忙。”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刘燕登时泪如雨下。

“小姐，小姐，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我老家那边还有我一个表姐，今天我听我老家那边给我来电话，说我表姐早上进城卖菜时候出车祸了，目前还在抢救，我表姐一个人守寡，孩子还小，没人照顾，我……”

“既然如此，那刘姨不妨回去照顾她吧。”宁双晓轻声道。

宁老夫人在的时候，有一次她偷听祖母和刘燕的对话，听说过刘燕老家的这个表姐，刘燕就是被她表姐一手带大的，这个表姐出事，刘燕回去照顾完全在情理之中。

“可我要是回去了，小姐怎么办啊？老夫人临终之前将小姐托付给了我，我不能……”

“我不会有事的。”宁双晓看着刘燕的眼睛，“我这么大的人了，能照顾好我自己。”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我这边不足为虑，刘姨还是回去看看刘姨的表姐吧。我想那位阿姨更需要刘姨的照顾。刘燕要是没钱了，和我说就好。这边祖母留的钱还够用。”宁双晓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来，“这是以前祖母塞给我的，上面的钱应该够应急之需。”

刘燕认出了这张卡，并不敢接：“小姐，这可是老夫人留给你治病的钱，你怎么能给……”

宁双晓站起身，将卡塞到了刘燕手中：“刘姨照顾了我这么多年，刘姨的表姐我也该称一声阿姨。刘姨专心照顾表姐吧，我也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

这张卡上还带着宁双晓的体温，刘燕感激涕零，出来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打磨出的面具一瞬间被消磨殆尽，她泪水登时涌出了眼眶，紧紧抱住了宁双晓，哽咽道：“谢谢小姐了。小姐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回来一定好好伺候小姐，为小姐做牛做一一”

“刘姨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宁双晓急忙说，“这样说就是见外了。要是刘姨的表姐康复，刘姨也能早点过来陪我对不对？”

刘燕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又紧紧抱了一下宁双晓，这么多年第一次不加掩饰地哭了出声，抽噎了半天只说出了一句：“小姐，你长大了。”

长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