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娥抬头就看见了谢衡之,起身道:“叔……”
想起谢衡之不让她叫他叔叔,又立刻改口,“哥哥。”
谢衡之“嗯”了声,看向亦泠:“在做什么?”
亦泠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早点成亲都可以当人家爹的年纪了,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叫“哥哥”的呀?
“随便做点针线活儿。”
卓小娥举起手里针线:“是给夫君做衣裳!”
“你又没有夫君,做什么衣裳。”
谢衡之瞥了她一眼,随即看向亦泠空荡荡的手,“你不做吗?”
“不做。没空。”
“那到时候别人都有,就我没有?”
听起来真的有点可怜。
亦泠:“做人不可处处攀比。”
谢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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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谢衡之来找亦泠的时间并不固定。
有时候傍晚来接她回家,吃完饭后,也不一定能留宿。
偶尔也在午后提着糕点来岐黄堂,和亦泠一起在后院的火盆旁喝喝茶,而后又匆匆离去,两三日后才出现。
亦泠知道他越来越忙,是在尽量抽时间来陪她。
所以今晚吃完饭后,谢衡之又要离去,亦泠也司空见惯。
只是今日连秦四娘都伤感地给她夫君做起了衣裳,亦泠心里有些闷,在谢衡之起身的那一刻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是不是要走了?”
谢衡之明白她在问什么。
“没那么快,”他说,“兴许还能一起给亦昀过个生辰。”
亦泠心想亦昀可能不是很想和你一起过生辰。
不过有他这句话,亦泠心里松快了些,松开了手。
“嗯,知道了。”
接他回北营的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也没法再逗留安抚她。
转身前,他想起什么,掏出一封信,放到了桌上。
亦泠不解:“这是什么?”
“等会儿慢慢看吧。”
说完这句话,谢衡之是真的要走了。
亦泠也没管那封信,起身想送送谢衡之。
走到了小院外,刺骨的风吹得亦泠打了个寒战。
待马车启程,亦泠才拢了拢衣襟毛圈儿,转身回屋。
刚走两步,她发觉脸上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飘了下来。
天已经黑透了,她看不清,只伸手摸了摸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