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我出去?”
郑熙点一点头,命人打开了牢门。俞璟谦伏在地上,磕了个头:
“罪臣叩谢皇上、娘娘恩典。”
郑熙弯下腰,问他:
“你可有什么话要传进宫去,给皇上、娘娘知道的?”
俞璟谦又是一怔:
“公公有此一问,可是圣上有什么旨意?若有要璟谦效劳的地方,璟谦自当效力。”
这人竟完全想差了。
郑熙心里失望,耐着性子说道:
“正如我上次所说,娘娘可是很记挂你的,如今托娘娘的福你才被放出来,难道你就没什么话要对娘娘说的?”
俞璟谦沉默不语,郑熙也有点闹不清,到底是他在装糊涂,还是说他在这里关得太久,神志不很清明,难以做出什么回答。
就在这时,外面的厂卫进来报告:
“俞侍郎的家人到了,现下在东厂门口等着。”
郑熙眼看着今日大约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心知此事急不得,摆了摆手,干脆让那厂卫送俞璟谦走了。
虽说俞璟谦这家伙看起来是个榆木脑袋,如今顺利把他放出来,总算是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来日方长,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办妥了这一件事,郑熙心里很是得意,第二日再往孝慈宫走时,脚步便轻捷了许多。
他见了太后,第一句就是:
“那俞璟谦,已经放他回家了。”
王度阡的眼皮略抬了一抬:
“哀家虽在后宫,也略有听闻,据我所知,俞侍郎一向是个忠心为国之人,若让他死在你们东厂的牢里,着实是有点可惜了。”
郑熙本来指望能通过这件事探知太后对俞璟谦的态度,不想太后答得滴水不漏。他心里有些失望,还是说:
“都是托太后的洪福,皇上知道俞璟谦是太后的故友,故而特别开恩。”
她听见这话,皱起了眉头,眼神也变得冷漠起来:
“这可不对,你该去转告皇帝,倘若俞侍郎当真犯了罪,切不可因为哀家的缘故徇私。”
太后这般冷酷无情,反而让郑熙愣了一愣。半晌,才道:
“无论是之前捉俞侍郎,还是现在放了他,皇上自有他的考量,绝非奴这等人能任意猜测的。只是奴想着太后高兴,故而说的夸张了,还求娘娘恕我诓上之罪。”
太后闻言,舒一口气,点一点头:
“这样说来,我就放心了。你也是为讨我的喜欢,算不得有什么罪,要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太后居然是这样的反应,这让郑熙稍稍有些失望。
等到郑熙走了,王度阡脸色骤变。
她那原本严肃的面容松弛下来,露出终于放心了的神情,整个人几乎瘫软,往坐席旁边歪过去,吓得紫珠连忙过来扶她。
她却转头一笑,对紫珠说:
“璟谦那个人有些过于刚直,我只怕他要死在狱里,如今总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