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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雨,今早便觉得凉爽不少,青草味与泥土味混杂在一起自窗外逸进来。
觉净盘腿坐在床上,心中默念着经文,直到外面隐约传来了樵夫粗粝的歌声,他才睁开了眼睛,简单梳洗一番后推门出去。
此处少有客至,里里外外都布置得极其简单,哪怕院子算得上宽敞,也不过是放了一个老树桩以供偶尔休息之用,并未再设置其他桌椅。
觉净站在门口,步子没能迈出去,反而僵在了原地——院子里孤零零的老树桩上此时正坐了一个姑娘。
铃兰一身水蓝色的衣裙,长发一半自左肩垂下,一半成髻,只戴了一根镶了白玉的银簪,虽是素净,却有着说不出的温婉。
她原本用一只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看着何处,听见屋里的动静便转过头来,露出一笑,眼睛弯弯似含了春泉。
“醒啦?”她十分自然地打着招呼。
垂在身边的手微不可察而又不可控制地动了动,而后重新归于沉寂。觉净双手合十,念着佛号行了一礼:“铃兰姑娘怎么来了?”
“小师父不回寺里,怎么还住在外面?”铃兰不答反问。
自上次见他起,铃兰便知道他身上的麻烦必定还没有处理妥善,否则又何需长时间住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只是当时觉净不愿多说,铃兰便也懒得多问。
此一时彼一时,依照张瑾的说法,觉净乃是皇帝亲封的国师,所在的蝉鸣寺也是个达官贵人云集之地,绝非春宵阁可以比拟。若能赚他个人情,日后必有能用得上的时候。
都说无利不起早,铃兰心有所图,这才巴巴地大清早便在这儿候着,甚至于为了让自己显得无害些,连钗环都不敢多戴,只竭尽全力地收敛锋芒,恨不得将头发丝上都绑上“无辜”二字。
“不过是一栖息之地,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觉净一带而过,依然是不愿坦言的模样。
铃兰不死心地追问:“既是都一样,又为何不回寺里呢?”
同一句话追问两次便露出端倪,觉净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明白她是在暗指自己受人追杀的窘境,却也没多大反应,只淡淡说:“昨夜雨疾,姑娘不该出来。”
“我自上次离开之后便一直觉得不对,总担心你被歹人寻到踪迹,实在难以安心,这才来看看,怎么师父还怪我?”铃兰皱紧了眉,起身走近他,眼尾发红,看着像是沾了雨露的花一般,惹人怜惜,“师父是觉得我出身风尘,不愿与我往来?”
“自然不会,”觉净十分诚恳,“众生皆于五道流转,出身本是无异的。”
“那你是觉得我身为女子,帮不上你吗?”铃兰又问。
“巾帼英雄不在少数,贫僧岂敢轻视。”
“既是如此,我又有何不该出来的?”
铃兰一番无中生有的发难,若是常人怕早已不耐,可觉净却似湖水一般无波无澜,像是在回答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一样,不急不缓:“姑娘心善,只是雨疏风骤,恐会湿了衣裙。”
这话语带双意,分明是在说铃兰恐会惹祸上身,可铃兰却似听不懂一般,提着自己的裙摆说:“你看,已经湿了。”
今日路面积水未消,来此处的路上尽是泥泞,连累得她一条好好的裙子下摆已沾满了泥污,大片都是湿哒哒的。
“你是个念佛的,成日都将‘缘起性空’挂在嘴边。今日我既然已经来了,自有我来的道理,或许也是你那日收留我一晚的缘法,你不顺应着天意,设法解当前之危,反而一昧将我推走,我说你一句妄执,你可冤枉?”
觉净看看她的裙摆,又看了看她,听她一通强词夺理,惊讶过后,竟在嘴角攒出了笑意。
铃兰愣了愣,这是她第一次见觉净笑。
淡淡的,甚至没有勾起嘴唇,只在眼底漾起一抹浅浅的温柔,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乍落了花瓣,起了些微之又微的涟漪。
不过一瞬,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瞧不出悲喜的模样,谦卑地说:“姑娘豁达,是贫僧拘泥了。”
铃兰回过神来,有些汗颜,十分吃不准他这话究竟是夸还是骂,也只能强作镇定地清清嗓子:“那你倒说说究竟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觉净眉间轻轻蹙起。
王大田的突然离世让村中上上下下都惴惴不安,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添油加醋地变成些谣言怪谈。
觉净原本打算请村长替自己给蝉鸣寺送信,如今却又不忍心再开口叨扰了。
若真能得铃兰相助,倒是也好。
觉净思虑再三,终还是妥协:“若姑娘愿意,可否请姑娘替在下送封信给蝉鸣寺的住持。”
“不过是封信罢了,我今日便能替你送去!”铃兰达到目的,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