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绷着脸道:“夫人送来的两个嬷嬷,老奴也不知是何意,就算是给南院添人手,这院子里也住不下了。”
云氏心中一紧,竟忘了这茬,眼下还不知这两位女官代表了太后甚么意思,但看这客客气气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不满。
她道:“是我着人特意为二娘子寻的,这两位都是宫里放出来的嬷嬷,以前也是教宫里贵人们礼仪的。二娘子从前不愿出门,如今也是大姑娘了,总不好再像从前那样散漫,便想着寻两个嬷嬷,让二娘子平日里无事时,可以多学学。”
单听话里内容,倒是一副慈母心肠,但女官对那两个长脸嬷嬷仔细分辨几眼,忽的笑了,其中一人道:“这几年宫里放出去的,也没听说过有礼仪嬷嬷。若我没记错,你们二人曾经负责侍弄御花园的花草,后来因力气大,被分到了鸾仪宫做洒扫,可是不是?”
那两个嬷嬷还在青姨面前摆架子呢,见了这群人也是懵了,待听得女官准确无误指出自己的身份,登时一惊,仔细看去,那两位可不正是熟面孔!
哆哆嗦嗦走来,俯身道:“见过两位尚仪。”
女官道:“我是听说有些被放出宫的人,会打着宫里的名号招摇撞骗,没想到你们俩个也有这样的胆子。夫人想必是忙于其他,一时不察被蒙蔽了,这两个不过是粗使嬷嬷,哪有资格来教导二娘子。”
话里不带半分指责,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云氏脸上火辣辣的!
两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嬷嬷都能骗过她,若非是她不上心,便是她自个儿不懂,无论哪种理由说出去,都不是甚么好名声。
她确实是随意找的人,并使了银子给这两个嬷嬷,打的自然不是真的教礼仪的目的,而是让她们看着管着南院,哪知道人刚来,就被太后身边的女官给指出来了。
云氏身边婢女立刻俯首认罪,“怪奴婢没仔细审问,辜负了夫人信任,竟叫她们给蒙骗了,奴婢甘愿领罚——”
云氏顺势道:“定是要罚的,你若不懂,自可多来问问我,下次不许再擅作主张。多亏两位尚仪认出来了,不然还要叫她们误了二娘子。”
女官便看着她和婢女做戏,哪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敛笑淡淡道:“这等办事不利的下人,在宫里是要被重罚的。夫人下次还是把眼睛擦亮些,免得被小人蒙蔽。不过,今日太后娘娘还夸了二娘子,说二娘子懂事知礼,方才的散漫之言,恐怕是夫人多有误解。”
云氏还能怎么说,太后都夸赞的人,她能说一句不好?
她总算明白了,慕南音竟不知哪儿入了太后的眼,这两位尚仪竟是给人撑腰来的!
再如何咬牙,云氏还是得扯出笑脸来应对,连声说是。
嫁进慕家这些年,除去最初几年因身份为妾而受了些流言的伤害,但在府里有慕怀林顺着,有云家撑腰,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跟着在南院待了阵子,等女官以“我们在府上待些时辰就回,夫人不必陪着”的理由让她离开,云氏再忍不住,回屋就开始摔东西,噼里啪啦一阵声响。
“给我去打听,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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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她到底是个甚么意思!”
婢女想了又想,道:“二娘子生得这般容色,宫里不会是……想把人留下?”
“就她?”云氏提高了声音,“那位要甚么样的美人没有,怎会留一个瞎子?”
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因她从来就没正眼瞧过南音,觉得这二娘子生母不过是个商贾之女,性子又古怪,还有眼疾,有几个正经人家会瞧上,更别说宫里。
婢女道:“一般而言,是不大可能的。但凡事需得多想想,奴婢觉得,夫人还是得郎主回来,同郎主说一说才是。”
云氏深以为然,夫君看得总比她更明白些。
只是这一日,归府后的慕怀林脸色比她还不好,绷着脸大步往书房而去,任云氏如何唤也没理睬。
追至书房,云氏不满道:“到底怎么了,你竟连我的话都不愿听一听?”
慕怀林不言不语,坐在那儿许久,才沉声道:“陛下驳了吏部给我拟任户部郎中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