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傅容心哭得不能自已。
这声娘喊得傅泠心惊:“不是说了吗?在事成之前,你只能喊我姑母。”
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傅容心委屈不已,更愈发痛恨被她视作罪魁祸首的薛执宜。
“可你本来就是我娘,若不是因为薛执宜占了我的位置,如今在娘身边承欢膝下的就是我。”
傅泠拍着她的背:“你是凤凰天命,是咱们大雍未来的皇后,换回来是早晚的事,你的命数,谁也抢不了,如今那小贱人只是替你挡灾罢了。”
傅容心恨得牙痒痒,如果是挡灾,那高庆年这一灾为什么没有替她挡下!
她从傅泠怀中抬起头来:“娘,当初替我看命的那老和尚说的到底靠不靠谱?这真的有用吗?若是那和尚是混说的,那我岂不是白白受苦这么多年?那我登上后位后,定要亲手扒了他的皮!”
傅泠颇为溺爱地点了点傅泠的额头:“不成也得成,别胡说八道了,这口无遮拦的样子,哪里像个要做皇后的?”
揉了揉通红的鼻子,傅容心的脚在被子里不耐烦地踢了下:“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我都十六了,若再不换回来,胡水仙那毒妇只怕要将我嫁了!”
“她敢!?”傅泠道:“她当我和你舅舅是死的吗?”
“娘~”
傅容心撒着娇:“舅舅行商甚少在家,你都不知道她们母女三人平日里是怎么磋磨我的,她们全都嫉妒我,恨不得打死我才舒坦,我不想回去了!”
傅泠听得心中抽痛,但却只能宽慰她:“再忍忍吧,不会太久了。”
“我忍不了了!”傅容心说着又哭起来:“这次她们吃坏了肚子,回去定然不会放过我的!她们会先杀了萦儿,再折磨死我!娘,她们一定会的!”
她眼底一湿,又扑进傅泠怀里:“我不想死!娘,你就说我得了急病,要留在京中医治,你就把我留下吧,好不好……”
略沉思片刻,傅泠才道:“好好好,娘依你还不好吗?”
她轻轻抚摸着傅容心的头发:“谁让你是我的女儿呢?”
闻言,傅容心将自己往傅泠怀里又埋得深了些:“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而在傅泠看不到的角度,傅容心的脸却是阴狠得可怕,似要露出獠牙将人咬死的野兽。
她必须得留下来,她如今有一桩命案在高庆年手里捏着,又已经被他坏了身子,若是高庆年去林州提亲,这般山高水长的,傅泠护不住她,她又不敢对高庆年有丝毫反抗,到时候便真的只能做他不知道第几房的小妾了。
倒不如留在华京,薛家毕竟是尚书府,谅高庆年这个芝麻小官也不敢造次,这般还能拖延些时日。
而且……
她可是要亲手送薛执宜下地狱的,离开了华京,她还怎么动手!
她一定要让薛执宜死!去死!
傅泠又安抚了她好一阵,又交代了下人好好侍奉傅容心吃药,而后才离开桃夭阁。
待傅泠离开后,彩织进来了,傅容心忙问:“打听得怎么样了!”
彩织道:“奴婢问了,今日安乐郡主失足落入池塘,被三小姐捞上来了。”
“什么!?”
傅容心今日受了太多惊吓,被硬生生吓得发了高热,刚清醒些许,就让彩织去打听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死了吗……”
彩织道:“没有,大夫说郡主只是呛了水,并无大碍。”
话音未落,傅容心烧得通红的脸一瞬间白了,脑子似有什么东西轰轰响着:“没……没死?她可有说些什么……”
“据说郡主醒来后意识模糊,只说自己不知怎么就跌进水里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
傅容心懵了,她手足无措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彩织被她这般模样吓到了,她小心翼翼问:“小姐,你怎么了?”
却见傅容心彷徨着摇头:“出去……滚出去!”
彩织不敢说话,只连忙退了出去。
“啊!!!”
傅容心抓着锦被嘶声尖叫,她的指甲抓挠着锦被,硬生生折断,溢出血来。
太荒唐了!实在是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