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安身穿百宝衫,将其转变成黑色鎏金常服,看起来颇为英武,曹少服本来就心中充斥着委屈,此时见到这家伙外表竟超越自己,不禁心生怨气。
这次睡虎楼之行,自己并不是诛邪司监察使,而是被小姨娘拿银龙枪逼迫就范的可怜大外甥。
他怎么看我眼神不对劲,带着幽怨跟不满,像深闺怨妇……王大安望向曹少服,本想打个招呼,却发现他的眼神有点可怕,想想还是作罢,视线从郑刚等人身上扫过,几人已经换过常服,看起来还特意梳妆打扮一番,可谓意气风发,精神抖擞。
此时双眼盯着王大安,目光中透露着期待跟激动,心中充满向往,恨不得马上就能赶去赴宴。
“出发!”
“睡虎楼!”
王大安一声令下,腰间悬挂着一个赤红小葫芦,如同翩翩公子哥,身旁有白衣美人相伴、黑衣侍卫相从,身后更有心腹兄弟追随。
众人离开没多久,县衙后堂则走出几人,为首者正是县令楚文雷、县丞范铭及其贴身家丁。
“咱们这位王典史还真是血气方刚,锋芒毕露,这血煞教依我之见,早晚要折在他手里。”
“谁又能想到他竟可以得到那老家伙的葫芦,专破一切煞气,乃兵宗、邪教之克星,或许这就是际遇,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如今大梦泽战场处于胶着状态,以至于整个大宋国的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咱们这个小小信陵城虽依大沙河,北去漕运船帮比往年下降六七成,前线物资差点供应不足,北上还有各路势力虎视眈眈,妖宗、魔宗兴风作浪,前几日有商船刚出桃花源就被一条妖鱼吞没,令阵前那几位虎将怒气滔天,嚷嚷着要脱离战场杀过去……各位大人倒也真能沉得住气,就是咱们这群底层官员最苦,前途又一片黯淡,谁知哪天就会大难临头,唯有谨小慎微坐事,低调做人,暗中修炼,积蓄实力,以待天时。”
“若是大梦泽一朝被破,陈兵顺河南下,过桃花源,兵临信陵城,到时归德府恐怕也坐不住,我就不信京都那几位都不慌。”
……
县令、县丞二人边走边谈,所聊早已偏离信陵城,似乎从未把血煞教的事放在心上,一心钻研战场及京都政坛,至于王大安的名字,也仅在他俩口中出现过一次而已。
相比宋陈两国交战,九子夺嫡,王大安不过一个小人物,他的出现或许就是白驹过隙,没有背景及世家大族支撑,官场之路走不远,凭自身实力的那些天才妖孽,一旦中途夭折,便是昙花一现。
王大安自县衙拐入三丈街,穿三星街一路向西,最后在玉泉街北拐,来到万宝街,过慧心寺再前行二百米,就能看见一座七层高楼坐落在街道北侧。睡虎楼 此乃睡虎楼。
正值黄昏时刻,余辉洒落下来打在睡虎楼彩色琉璃瓦上,令人只觉得其势如猛虎,静默中蕴含着惊人伟力。
楼内早已灯火通明,更有琴瑟声响起,悠悠之音悦耳动听,令人心神向往。
此楼远看如虎踞,近看似座七层宝塔,每层共有八面,依次开着八扇窗户,七八五十六扇,暗合阵法之象。
万宝街多是玉石珠宝商人,可谓信陵城的富商大户,他们有时会在睡虎楼设宴,一掷千金,今夜被告知有人包场,谢绝散客,这令从商贾心生不满,皆在别的酒楼开设临窗包厢私阁,猜测着是谁如此大手笔跟气魄,能包下睡虎楼,今夜消费岂不上万两白银。
这群人身着华服,手持玉扇,摩挲宝珠,盘玩古木,眼神中透露着精明与锐利,交谈间都是大宋各地商情及周边商机,提及最多者还是漕运之事,因大梦泽战事影响,货船南来北往受阻,影响城内经济,其中珠宝玉石最明显,成交量锐减,他们纷纷准备东去归德城购置商铺,开设分店。
再者就是相互攀比自家儿女拜入哪个宗门,未来能否飞黄腾达不指望,能修行便可,这辈子拼命经商,不过就是求个后代出人头地,众富商大户相互吹捧,把酒言欢。
“快看那是谁?”
“好像王典史?”
“难道包下睡虎楼之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