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喘气的只剩二十几人,剩下的都是尸体,倘若真的超重,把尸体抛下去就完了,这傻-逼飞机明显是要逼死所有人。
可是,不投的话,能怎么办呢?
有人抽泣着说:“百分之七十的击落概率,是不是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能活着?我们要一直投票,投到只剩百分之三十的人?”
“放屁!”阿翔没好气道,“百分之三十基数是多少,你看看现在死了多少个百分之三十了!再说,这是三万英尺的高空,一旦飞机被击中,死亡率就是百分之百,咱们谁也别想活!”
“那、那怎么办?”
“投票是死,不投票也是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像吸音棉丢进沸腾的水里,所有声音消失殆尽,机舱里静得只听见机器运转的轰鸣。
硝烟尚未散尽,不少人无声地流下泪来,绝望如同窗外的黑暗,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许久之后,阿翔才哑声问:“邵医生怎么说?”
如今荀觉不在了,他们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不近人情的“邵医生”了。
出乎意料地,“邵医生”并没有像对待荀觉那样对待他,而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嘴唇,说:“投吧。”
【倒计时十分钟。】
【倒计时开始。滴!】
时针走动的踢踏声轻轻响起,像拽着众人的咽喉,往死亡的入口拖行。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投票,谁也不知道投票结束之前,飞机会不会再次被雷电击中。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5d震颤带来前所未有的濒死体验,脑浆都快被晃出来了,手也不听使唤,机舱里惊呼不断,小电视迟迟不见动静。
一个生硬的声音突然道:“怎么投,还是像上次那样,投最该死的?”
“你他-妈——!!”阿翔几乎要暴跳起来,那黑乎乎的玩意儿居然还没死,脑袋破了个洞,一条胳膊也被子弹击中,但生命力顽强,他用随身的尼绒绳勉强止住了血。
刚才就是他几句话害死了荀觉,阿翔恨不得把他脖子拧断。
然而还没付诸行动,“邵医生”冷冷地笑起来:“投最该死的?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死去的这些人,哪一个该死,我看最该死的是你吧,子弹没一枪爆你的头,真是可惜了。”
“你说什么!”杀手气得眼眶通红。
秦晷道:“蠢货,还听不懂吗,现在不是选最该死的,而是应该想想,谁最应该留下来。”
杀手一怔:“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所有人死亡的概率是一样的,问题是,谁应该最后才死。”秦晷无奈,语气像对着一只不开窍的猪,“都来说说吧,如果只能活一个,你有什么理由活到最后。”
他顿了顿,朝杀手的方向一点:“你话多,就从你开始吧。”
“我?”杀手猝不及防,“我为什么活下来?我他-妈家里十几口人,等着我挣钱救命呢!我要是死了,他们也活不了,我他-妈……”
“行了,”不等他说完,秦晷打断他,指向他旁边的老头,“你呢,说说吧。”
老头下意识抻直上身,局促地道:“我……我是一家国际五百强企业的工厂厂长,每月能为公司创造上百亿美元的财富,我手下有两万名工人,他们在我的带领下……”
“行,下一个。”秦晷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