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纾僵立,那种苦涩和愧疚又袭上心头,只能沉默以对。
赵顼黯然,转身离去。像过去多少次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为什么自己等一辈子,都等不到想要的结局?
但是,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繁衣,请原谅一颗爱得太深而无望的心。
赵顼离开了贺纾,一直深宫尽头的梅林走去。
月光下,一个青衣身影似乎等待他很久了。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正是那鬼魅。一见他出现,鬼魅立即上前跪倒,“参见陛下!”
“免了,”赵顼一挥手,“把昨天你和贺相会面的经过详细告诉我。”
……
“微臣是一字不漏地将陛下的话告诉贺相的。”
赵顼沉吟片刻,“你做得不错,可以领赏去了。记住从此远离京师,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你一家大小都要给你陪葬!”
“是!微臣谨遵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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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实话告诉我,陛下到底怎么了?”贺纾看着躺在龙床上昏迷不醒的君王,心焦如焚。
今天早朝上,赵顼和群臣们正在廷议,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被救回寝宫中,然而一直到天黑还没有醒来。
贺纾不时握一下赵顼的手,那手无力而冰冷。心里愈加惶恐。
玄海叹息道:“纾儿,世上无不散之宴席……”
贺纾一下惊跳起来,“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难道陛下他……”
玄海点点头,“你还记得吗?三年前,你还怀着翐儿的时候,因为和宁王分手,大受刺激,不住吐血,有滑胎之像,危在旦夕。陛下以自己的心尖之血救你,一次又一次,整整三个月时间,你和翐儿多少次濒临死亡,都是靠着陛下的血活过来,一直到翐儿出生为止。”
“可是,”贺纾颤声问道:“为什么一定是陛下救我?他贵为九五至尊,难道就不能是别人?”
“你问得真好,纾儿,”玄海语带讽刺,“本来救你的不该不是陛下,而是你的宁王!可是当时你的宁王又在哪里呢?”
贺纾站立不住,无力地坐倒在床边。无数影像在脑海里翻滚,梦中的片段竟然是真的,自己却一直不知道。
玄海继续道,“陛下是翐儿的伯父,也算是同族血脉,唯其如此,他的血对翐儿才有效果。”
贺纾没有回答,埋头在掌中。半晌,抬眸望着玄海,泪痕斑驳,“大哥,陛下……他……他要离开我了,是吗?”
“纾儿,如果你对陛下还有一点情义,好好陪伴他过剩下这点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