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刚下马车就后悔了。
他告诉自己,这温宁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么敌得过周子琅的花言巧语。
他自己也不对,如此沉不住气,还朝小姑娘发火,万一以后她恼了自己,以后不要他了,怎么办?
沈舟越想越后怕,连忙让奉行给他备了马,往国公府邸赶。
他刚到家的时候,就碰上小姑娘正坐在桌前,托着腮发呆。
没错,温宁在想着,今日这沈舟为何生气。
她开始往回梳理,好像是从去抓了宋晏和柳儿的奸,回来后他心情就不好了,按说沈舟对柳儿应该是没多大的印象,不可能为了柳儿的事生气。
或许,他是看到宋晏要纳柳儿,想到了乔言心?
对了,上辈子徐氏最后拿他没办法,也是将乔言心纳了进来,可惜后面温清容不下人,才逼得沈舟带着乔言心私奔。
虽说这沈舟后面上了战场,也为自己挣来了功名。
但说到底,他就是个恋爱脑。
看到别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估计心里头也是羡慕得紧,这才在车上对她口出恶言,但谁又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呢?
毕竟,若是没有自己嫁进来说不定沈舟最后就可以得偿所愿,娶了乔言心。
这样一想,沈舟只是说自己这一句,其实算不得什么。
温宁很快就想通了,并且暗自决定,等时机合适了,就把乔言心纳进来,也算是偿还沈舟救了她的恩情。
沈舟看着里面的小姑娘,幽幽地叹了口气。
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让她伤心了?
也是,姑娘家的名声最是矜贵,况且小姑娘性子又娇气,平日里受点委屈都要落泪,更何况被他那样说。
沈舟退了一步,揪着奉行就走。
他问奉行:“该如何哄姑娘开心?”
奉行摸了摸后脑勺:“属下,属下还未成婚,这方面,不大清楚……”
沈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去换令止过来。”
后面,令止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一箱子的话本,据说这里面囊括了所有讨姑娘家欢心的法宝。
于是,沈舟彻夜未眠,拜读了几十本上京最流行的话本。
徐氏听说了,啐了一句:“若是科举的时候,拿出这股干劲,早就三元及第了。”
隔天一早,温宁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沈舟守在门口,俊美的容颜下有些明显的青黑,脚步也有些虚浮。
温宁担心地问道:“世子,你,怎么了?”
沈舟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束花来,约莫是清晨刚摘的,花苞上还透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温宁定眼一看:“这不是?”
沈舟:“温宁,我向你赔罪,对不起,我昨天不该朝你发脾气的。”
沈舟面色有些不自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就跑去看了话本,那上面说有误会要及时解开的。”
温宁按了按眉心:“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你不知道吗?这花是父亲专门从番外移植过来,就等着开花讨母亲的欢心,此刻这花好不容易长出个花苞,你就把它薅了,若是父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