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曳话的话被剧烈的疼痛打断,那只被刘群芳攥住的手火辣辣地疼。
“为什么它会出来?”方淮曳只因为疼痛停顿了一瞬,又快速问道?。
可是刘群芳那一点清醒的意识已经消散,就?连掐她的手也缓缓垂落。
“妈?妈?老娘?”刘月一把推开她,颤着手去摸颈动脉,感受到下面还有微弱的搏动后腿一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有几分压抑,还有几分愤怒。
“刘姐,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等乐群来了,才能了解个大概,”方淮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要?是让我们说,或许很多事说不到您母亲身上去,就?算说上去了,也是零零散散,因为我们了解得也不全面。”
刘月深深看了她一眼,“好,那就?等到医院。”
刘月并不是第一回见方淮曳,她还记得上一次见方淮曳时,还是方家冲的老娭毑没下葬前,小?姑娘明亮活泼,客气周到。
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并且大多是死者?家属,她面临过的不同情?绪多得能写一本?书,所以她本?人对人的情?绪尤其敏感。
短短一周不到,方淮曳在她眼底像是完全变了个模样。
现在的方淮曳是冷沉的,哪怕她还带着笑,却也没了前几天和她见面时的少年气,反倒像个人情?场上的老油条。
刘月能感觉到,如果这?种?时候反驳方淮曳,需要?费很大的神,可她现在已经没有这?个精力了。
方淮曳低头看了一眼刘群芳,到底还是没忍心看那双烂得吓人的眼睛,遭了天谴时已经失去了一双眼,现在又被利器戳瞎,这?双眼睛再也回天无力。
方之翠说十五分钟到医院,一分钟都没多。
医院门口接到电话已经把担架抬出来了,接了刘群芳之后就?连忙往急诊室推去。
方青月陪刘月跟在后面,方淮曳和方之翠便去跑上跑下半手续。
等手续都办完了,方淮曳看着四?周明亮现代化?的环境,忍不住有点恍惚。
她明明也没有离开繁华的都市太久,可现在偏偏就?是有种?似乎已经离开许久的错觉。
方之翠见她呆愣在电梯口,一把将她拉进了电梯里。
“在想什么?”
“在想刘群芳到底是自残还是又遭了一遍天谴。”
电梯里没有人,方淮曳随口扯了个理由。
“她说它来了,并且不让我直呼姓名。”方淮曳说:“可是它在山上封得好好的,为什么还会突然去找刘群芳,她不是已经受过一次报应了吗?而且就?算要?给她第二次报应,不是应该在我们拿出嫫母小?头的时候就?发作了吗?可那时候粤娭毑都进icu了,刘群芳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难说,”方之翠轻声说:“或许有什么疏漏,就?像我们今天白?天推测山神、嫫母像还有那几个阵法之间的关系一样,可能推测准了,也可能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电梯叮得一声到了手术室的楼层。
方青月和刘月坐在长椅上,见到两人来了,方青月给她们打个招呼。
“刚刚做了几项检查,说是除了眼睛确实没有什么别的伤口,各个部位的结果也是正常的,现在昏迷不醒可能是疼晕的。”方青月一字一句把医生交代给她们的话告诉两人。
“那现在呢?”方之翠问。
刘月面露疲惫,“现在进去处理眼睛上的伤口了。乐群呢?”
这?是她今晚第三次问乐群。
“方蓉花说马上带她过来,刚刚两个人已经上国?道?了才接到电话,又赶回来了。”方之翠解释道?。
刘月颔首。
几人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楼层的电梯有了变动,最?终在她们这?一层停了下来。
电梯门开了,方蓉花和乐群并肩走了过来。
乐群脸上显然有点儿焦急。
刘月从她进来开始目光就?锁定在了她身上,却没有起身。
乐群走到她身前,半蹲下去,仰头看她,轻声说:“姐姐,你听我解———”
“啪——”
回应她的是刘月面无表情?扇在她脸上的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