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敏痛得低叫,紧紧闭上眼,脸颊上汗涔涔的,黏着几绺发丝。
她睁开眼时,看见男人精瘦的腰身,鼓隆的胸肌,胸口上还有一块小小的疤痕,是枪伤。
他知道她在看什幺,胸膛更往她面前压。
“还记得幺。”
“……”
“钟警官,在掸邦,你欠我一条命。”
钟敏眼神冷冷的,似笑非笑,“我也曾救过你一命,从来不欠你的。”
是,那次澳门豪赌,九死一生。
跟程越争夺话事人的对手,与仇家联手设计圈套,把他栽在赌场里,以拖欠赌筹为名将他扣押,十几个枪口对准程越的脑袋。
程越做这个行当,见惯了没好下场的人,一向奉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没有什幺好怕的。
他越气定神闲,对方就越暴跳如雷。
枪火一触即发之际,顾嘉单枪匹马,突然闯入,身上的红裙子似火似血,灼着人目。
她讲自己是肥龙手底下的人。肥龙这个名字,程越还算耳熟,管着羌口区的地下赌场。
这些刚刚在程越面前得势的男人,当然不把顾嘉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顾嘉拿住他们的骄傲和轻蔑,用激将法,谈定了条件——俄罗斯轮盘赌,如果她侥幸能赢,他们要放程越走。
她真敢。
一枪,一枪,轮转着开,枪枪都有可能要命,她敢枪枪开尽。
可她没有那幺好的运气,子弹最后轮在她的脑袋上。
直到程越手下的人破门而入,她趁机迅速调转枪口,一枪打死为首的人。
枪法又准又快,正中眉心,鲜血四溅。
程越猛一扑过去,抱住顾嘉藏在赌桌后,数颗子弹砰砰打在上面,顾嘉抵着赌桌的手都被震得发麻。
顾嘉屏住颤抖又冰冷的呼吸,从腿带绑着的枪套中掏出一把袖珍枪,交给程越。
“快走。”
程越接过来枪,拉住她的手腕,待顾嘉迷惑地望回来时,程越说:“一起。”
有火力掩护,他们得以逃出赌场。
等到了地下停车场,程越问她:“会开车吗?”
顾嘉点头,下一秒,就伸手接来他扔过来的车钥匙。
敞篷跑车在滨海大道上飞驰。
程越迎着风,轻轻眯着眼,疾风扬起顾嘉的长发,有若有若无的香。他擡起手,悬在顾嘉的脑后,发丝轻轻穿过他的手指,轻扫,乱缠……
他拿起顾嘉交给他的枪,对准她的太阳穴,“乖,停车。”
顾嘉握紧方向盘,骨节都发了白,将车缓缓停下。
程越问:“你究竟是什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