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虚惊一场。”吕嬃揣摩了一番吕雉的心思,在一旁打圆场说:“这卢义的为人我也是见识过的,蛮是蛮了点,却是可靠这人。”
“既然如此,本宫便给舞阳侯夫人一个面子。”吕雉又把卢义打量了几遍,幽幽地说:“就让卢义跟着太子一同回宫吧。”
“多谢娘娘成全!”卢义赶忙拱手感谢。
未央宫,太子居所。
四位大贤者正坐在一处,品茗论道,下黄公崔广忽然捋着雪白的胡须,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下黄公为何无故发笑?”绮里季吴实好奇地问。
“紫微星归位,难道不值得老夫这一笑?”崔广反问。
吴实顿时眯起眼睛,右手五指掐算了起来。
东园公唐秉和甪里先生周术对视了一眼,有些感慨地说:“下黄公所言若是非虚,这紫微星归位的时间恐怕有些早了。”
“天道有序,不早不晚,即是最好,如今却早了,早了便是还有考验。”周术接过话头,忧心忡忡地说:“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怕紫微星未必能意识到出现在他眼前的皆是考验,反而误了大事。”
“误不了,误不了。”
吴实掐完手诀,一双眼睛缓缓睁开了。
“那便是好事,咱们又可以逗逗他了。”
崔广说。四位大贤者同时仰起脸笑了起来。
角落里,假太子刘卯丁原本兴冲冲地想要找商山四皓请教问题,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下意识停下脚步,又返回自己的住处了。
“母后!您,您怎么来了?”刘卯丁刚刚跑回住处,连气都没喘匀就看到了吕雉,一张剧烈运动过后红彤彤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这里是我的家,本宫如何不能来?”吕雉冷冷地说,微眯着眼睛问:“你见了本宫为何如此紧张,难道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没,没有,孩儿只是觉得自己在母后面前失了仪态。”
生性忠厚老实的刘卯丁,赶忙解释,很快便把头低了下去。
“哼!”吕雉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卢弃和卢义说:“从今往后,他们就是你的伴读,记得跟他们和睦相处。”
“喏!”刘卯丁点点头,见到吕雉似乎并不满意,马上跪在地上磕着头说:“儿臣领旨,一定会拿他们当亲兄弟看待的。”
“嗯,那他们两人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西跨院里了。”
吕雉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
等到吕雉离开后,卢弃和卢义才对刘卯丁行了跪拜之礼。
“你们来了真好,我总算是有个伴儿了。”
刘卯丁待人并没有什么疑心,直接伸手抓住卢弃的手腕,就在府邸各处转悠了起来:“你知道吗?这里好大,好空旷,自从如意弟弟去了赵国就藩,平日里就剩我一个人,可无聊,可闷了。”
“那些宫女,内侍,他们不算人吗?”
跟在两人身后的卢义,忍不住问。
“他们当然算人了,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们总躲着我,我要问他们什么话,他们从不敢回答我,你们说这样的人,还算人吗?”
刘卯丁望着卢义和卢弃问。
“自然不算,他们是宫里的摆设。”
卢义愣住了。卢弃笑着接了一句。赵王刘如意曾经对刘卯丁做过评价,说他为人忠厚,毫无心计,今天接触下来,卢弃感受更深,忍不住想:“自己这个真太子回宫了,加假太子不仅失去了利用价值,还成了累赘,以吕后狠辣的为人,如此憨厚的刘卯丁能活着走出未央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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