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缰绳的人见太子迟迟不开口,心中也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早有预料般的淡漠。
太子保下楼家,若是为了此刻,为了水患的功绩,为了储君之位,就说得通了。
从前太子根本不听取他与父亲,还有门客的意见,却对袁录那种卑鄙小人十分青睐,任他成功地挑拨太子数次。
太子经此挫折,想必也学会如何用人,不必楼家回护,也知道治理水患时机难得,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了。
他已尽了规劝之职,是否放任太子跟上,自然也是候莱候钦差做定夺。
这么想着的人转开视线。
候莱出声:“殿下。”
马车内的人咳嗽声没停过,两人却都以为是假。
等他开口,楼术才注意到,额上伤口已处理过,但仍然渗着明显的血丝的人,声音透着久病后的苍白:“治理水患任务繁重。”
他说了几个字就没有力气继续说了,咳嗽片刻后才接着说下去,一旁内侍神色忧虑地为车内之人顺气:
“需轻车简行,我便不与你们同路了。”
候莱眉梢微动,拱手:“既如此,那臣便告退了。”
候莱操控着马匹回到了长长的队列里。
修整片刻后的人抬手示意队伍即刻出发,副手看了眼还缀在马车边的萧无恙:“大人,楼御史那边。。。。。”
废太子虽说不与他们同路,但是到宛地的官道就那么几条,总有碰上的时候,废太子真的舍得放弃这个邀功的机会?
候莱显然也不信,闻言淡淡扫了眼楼术那边:“他若非要跟上,再禀报陛下便是。”
他率领队伍赴宛地考察民情,这几日都在赶路,消息不算灵通,只有每日快马传回京城的信件可以勉强将治水之功如期上报。
听闻废太子自请去白马寺为皇后娘娘祈福,陛下已然应允后,才明白了七八分。
谁都知道,白马寺所在的江南路远水长,除非祭祖上任,别说是尊贵的皇子,即便是贩夫走卒,也没有轻易就离开京城,往那穷山恶水偏远蛮荒之地去的。
是以都心知肚明。
不管是自请还是贬斥,废太子一派的颓势已是不可逆转了,自然是要想办法转圜的。
就是不知道这新被提拔上来的楼御史会不会还像之前那样,忠心。
本来仕途已无甚指望,却突然脱离了这腐朽的高楼。。。。。。
候莱眯眼。
若是他,规劝旧主避开水患一事,已是仁至义尽。
如果这个时候再被重新拖入那火坑之中,那不必说这将来还不知会落到哪位小皇子身上的储君之位了,一家上下,都要重新上这将沉的船。
既已选择离开,焉有回头之理?
其他人心里也泛着嘀咕。
楼术是高升,加入这支队伍,免不了要听几句风言风语和酸言刺探。
但前几日,不论旁人如何说,这位楼御史都是一概的冷淡漠然,置之不理。唯独议论起废太子的过错。
骑着马的人速度就会慢下来,扭过头来。倒也不会出声斥责,只是看得那人神色尴尬,再也说不下去,才会调转方向离开。
仿佛并不是因为废太子,只是单纯地想听他们如何议论当今圣上的嫡长子罢了。
如今却守在马车边,看上去倒像是想将这治水功劳拱手相让。
太子并不贤良,且嫉贤妒能,早已传到了水患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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