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惶恐,将罪责推到他们几人身上,导致被特允,在朝堂之上发表意见的撰书局等人均被贬斥,楼术自己也在其中。
那时,他确实真心为追随太子,尽心尽力,却遭此下场感到不值得。
不知道太子例外写信藏于砚台中的何相也叹息一声:“太子并非明主,楼术,你受苦了。”
不良于行,只是众大臣不满太子,觉得太子不宜为储的一个很小因素。
陛下屡次暴怒,却是真真实实因为废太子实在无料理朝政之才,更无包容体恤大臣之心。
即使何相从不参与国本一事争论,也觉得废太子已经走到了该走的一步,不能不更换太子人选了。
不止是何相,朝野上下,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
可是汝河水患已经爆发,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如果何相确认当日朝堂上所述皆为他所搜集,又存了帮扶楼家之意,焉能不在圣上面前提及?
提及水患,提及殿下不肯揽过的大典中,水患治理一策。
听何相说完,犹有些不肯相信的楼术僵硬地起身,听完门房转述那句“学生拜请夫子”,才能完全确认太子确实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打算的人闭眼。
再睁眼时,好像看见那些梨花花瓣已经在院落里铺上了薄薄的一层。
太子殿下还蹲在梨花树下,不想踩到那些花瓣的人转头,看到他懵懵懂懂地不知道该怎么采集,无奈:“子慎,你别乱动,这些交给我就好了。”
楼术扶着门框走出何家府邸。
表弟楼原见他脸色,吓了一跳,下意识来扶,问他怎么了,楼术却没有听到。
太子殿下的无奈声好像还在耳畔:“你擅长机关巧件,我自然也有我擅长的,到时候梨花糕做出来,母妃和夫人都会安然无恙的。”
楼术捏紧了那信纸。
他说母妃和夫人都会安然无恙。
“殿下,是想让楼家从这场风波中避出来。”
楼荪看了信纸,想起太学时,所有夫子都对太子的答卷赞不绝口。
皇室世家中不乏聪慧睿智,且不懂得何为隐藏锋芒的世家子弟,却鲜少有能像太子那样,接受了作为一国储君的责任,但是在谈论民生,书写文章时,仍然慎之又慎,字中没有任何对自己才能的轻慢和骄矜。
他又感觉到了在看到那份罪己诏时的隐痛。
楼术却神色几度变换,最终复杂冷硬地偏头:“即便如此,楼家衰落也是殿下一手促成。”
他将那信纸压在桌案上,神色寻常中带着一些自嘲。
在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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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进言,修撰大典一事乃楼术等人自作主张的时候,他脸上也不曾出现这种自嘲而悲哀的神色:
“哪怕当时殿下就想到会有今天,做好了准备,楼家颓势也不可能因为这一次怜悯而回转。”
从太子受伤至今,因为嫡庶之争,被太子舍弃的门客何其之多?
这种弥补,太迟。
也太可笑了。
“术儿!”楼荪加重语气:“慎言。”
“废太子如果真的有心,在被废之后潜心修养性情才是正道。”
茶水浸透了上面笔画疏落,似乎有些不稳而扩散开的墨迹,使得那些有些歪斜的字更加零散了。
说话的人语速却很快,像是怕此时不说,以后就再也说不出来了:“既是附庸,得太子此番宽宥,倒是需向殿下跪谢搭救之恩了。”
这话说得极为讽刺。
书房中不止楼荪楼术二人,此时却无人开口,房中人俱是沉默,像是默默赞同。
宫里的圣旨来得很快。
一袭青衣,袖口绣着青竹的编撰看着手里的圣旨,像是第一次知道那砚台中还藏有一封被墨汁浸染的简短信件一样,垂眸。
来宣旨的并非陛下身边的寿康,但也算得上是内侍太监中颇有声望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