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放晴了。
昨日种种,或悲戚或绝望或温馨或甜蜜,明面上,都随着那场雨逝去了。但存在过,就不可能全无痕迹。
皇城内,帝王起身早朝。
肖常在一如既往地伺候他更衣,妥帖后,温声含笑,“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永平帝浅而冷地睨他,没说一个字,但什么意思很明显了:你最好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的话,少不了一顿板子。
肖常在心里有货,自是不惧。
他迎着帝王目光,神色轻松地道明,“娘娘身旁的冷珠姑姑早前过了来,替娘娘递话。”
永平帝的平静被破碎,“什么话?”
肖常在:“娘娘说,一切全听陛下安排。”
永平帝怔了怔,脸上有笑意氤氲开来。昨儿虽然氛围和谐,可若芙终究是没给句准话。
如今这般,才算真的安了他的心。
他睇着肖常在,“昨儿叫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肖常在回说,“连夜在处理了,等会儿您下了朝,奴才就亲自过去看看。”
永平帝:“甚好。”
一切妥帖后,主仆二人出了寝宫,前往议事殿。
五更天,殿外墨色浓重寻不到一丝光亮,殿内却是亮如白昼。政务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少了白通那个刺头,大殿内氛围十分和谐。
不到半个时辰,一切皆处理妥当。
肖常在忽而开口,“陛下有旨。。。。。。”
满堂皆跪。
在那期间,有不少人悄悄瞄向王座。
帝王稳坐高耸华丽的王座之上,神色冷肃,叫人完全看不出端倪。
肖常在于满室目光中连宣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皇后娘娘重回中宫。
第二道,大皇子陈元初可随小郡主陈夕苑一道返回帝都。
大殿仿佛被施了凝固咒,陷入冷滞。良久后,才有声音传出。
那第一道,赫然是左相华晖。
“使不得啊陛下。”
他朝着王座躬身,脸面朝地,任谁也无法瞧见他此刻的神色。只能经由他的声音去推衍他的情绪,有不解有担忧有愤怒,揉杂在一起,极为复杂。
之后,不断地有人随他跪下,这其中也包括了在朝的二位皇子。三皇子陈元嘉在伺疾,并未在朝堂现身。
帝王面色波澜不惊,“如何使不得?”
随后,点了二皇子陈元朝t,“老二,你说说?”
话音清浅,却也带出了蓬勃的帝王之威,陈元朝的心跳加速,根本无法抑制。
他缓了缓,抬头,凝着永平帝,声线低沉,影影绰绰间透着些担忧和急切,“父皇,儿臣知您和皇祖母仁善,比谁都希望一家人整整齐齐。然大哥和明乐郡主牵扯到的事儿非同小可,不重罚,杀不死潜在暗处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