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金明昊自顾自的给自己点燃一根烟。
“呼~”
轻轻一吐,一缕青灰色的烟雾从金明昊口中喷了出来,接着另一句话也跟了出来。
“阿戚,你知道刚才朱箐和我说什么吗?”
金明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说什么?”
“她说,你和温兮很相配,哈哈,当然这只是玩笑话,我们都知道你有小盛。”
这种乱点鸳鸯谱,胡乱拆散别人的事是万万不能做,要天打雷劈的。
时戚笑而不语,这话他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和温兮一点都不相配。
“对了,阿戚,你舅舅什么时候来,我这边好给他安排一下后续的检查,你知道像我们这种大医院,预约个B超都要排队很久。”
金明昊和时戚的关系不错,他们结缘于一次医疗官司。
那时候金明昊被一场医疗事故弄得焦头烂额,明明不是他的问题,可病属却一口咬定是他的问题,最后没有办法闹上法庭,医院给他找的辩护律师正是时戚。
起初,金明昊对时戚是抱着存疑的态度,他和很多人一样觉得他太年轻了,可没想到后来自己打脸,事实证明时戚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律师。
自此,二人便常来常往,金明昊带他去了雅舍,结交了更多朋友。
所以,一般来说只要时戚的事,且自己能帮上忙的,金明昊都会尽心尽力。
“下星期吧,麻烦你了,金哥。”
时戚虽比金明昊小很多,但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以兄弟相称,这辈分也是乱的可以。
“没事,都是自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上次你给我看了你舅舅在老家的CT片,那个肿瘤的位置不太好,估计有点难度。你不知道,上次温兮那场手术我做了整整快十个小时,可是还是有遗憾,输卵管被切掉了一侧。”
金明昊滔滔不绝地谈论着,时戚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被愣了数秒,温兮被切了输卵管?
“她那个肿瘤为什么会得?”
时戚多问了一句,本来这话他不该问。
金明昊又抽了一口烟,然后摇摇头,叹气道:“这个不好说,很多原因,从中医角度来说叫气瘀,就是可能时常生气憋屈啊,导致气血堆积,但我作为西医,不太信这个,我问过她的病史,有过一次人流,我想应该是那次被感染了,当然这只是猜测。”
提到人流,时戚沉默了,这人流是为谁而做,他再清楚不过了。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老金,阿戚,准备吃饭了。”
朱箐端着一大碗老鸭汤走出厨房,从今天的菜系来看,他们夫妇是下了功夫的,瞧瞧这丰盛的美味佳肴,真真是令人垂涎欲滴。
金明昊家是长方形的西餐桌,温兮和时戚很自然的被安排坐在一起吃饭。
时戚面前摆放着一条清蒸桂花鱼,他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吃鱼了,仔细想想好像是从温兮离开他以后。
提到这个,时戚就觉得她真的非常招人厌烦,可以说是可恶至极,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温兮完全把他给宠坏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吃没有刺的鱼,所以,两人没有交集之后时戚就习惯性不碰鱼了。
看着那盘清蒸桂花鱼,时戚和温兮不约而同地被唤起记忆。
时戚爱吃鱼,却讨厌剔鱼刺,十岁那年,他因为吃鲫鱼被鱼刺卡了喉咙。
温兮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时戚舅舅陈勇焦急地骑着自行车驮着时戚从温兮家路过。
“陈叔,时戚怎么啦?”
温兮把陈勇拦下,她好看的柳叶眉拧成一个“川”字,但凡和时有关的事,她决不含糊。
“哎,别提了,阿戚被鱼刺卡了喉咙,喝了醋,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有用,刚才估计刺破了肉,出了点血,我现在带他去医院。”
说完,陈勇便骑车离去。
从那时候开始,温兮就把这事记在心里,在天中上学包括后面来到北城,但凡是吃鱼,温兮都会把鱼刺剔干净然后再给时戚吃。
听上去很感动有没有?可那时候时戚觉得恶心,这特么是老妈子才会做的事吧,看着那一堆堆挑好的白鱼肉,时戚就觉得温兮像他妈。
但,讨厌归讨厌,他吃的却很欢畅,就像他不爱温兮,却又不想她离开自己。
够坏吧,正是坏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