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好走。”
。。。。。。
陆陆续续有宗门弟子上来为门人收尸,惊见满地尸体皆双手叠起端放身前,面覆缟巾,死相庄严。
宗门弟子叹了口气儿,收敛好自家尸体,侧身对同伴道,“去问问是哪位修士替我宗门全了死后庄严,宗门感念于心,日后必将图报。”
“道君,也替我宗门相询。我宗虽只有小猫三两只,但也是个有恩必报的。”
“道君,帮我也问问。”
“道君,还有我。”
“道君。。。。。。”
。。。。。。
礼乐殿公选第一天,最热的话题不是‘第一个拿到绿线木牌的人谁’、‘谁的胜算大’,而是‘付长宁是谁?何门何派?我宗要登门拜访致谢’。
程一叙折起底下人送来的信函,也在想这突然名声传遍街头巷尾的付长宁。付长宁是谁?何门何派?
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好像是聂倾寒前几天娶的那个道侣。
礼乐殿的殿主也是要看威望的,不会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
嗑瓜子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聂倾寒。
聂倾寒正陪着方澄。
方澄不顾身上有伤,坚持要参加礼乐殿公选。聂倾寒放心不下她,一直陪在身边。
方澄握紧手中绿线木牌,不甚赞同道,“放眼天下,有实力得到绿线木牌的不到一百人,宗门一改往日非金丹修士不得参加的姿态,将门槛降到几乎为零。这不是引着众人互相残杀么。倾寒,无边崖死去的那些修士太惨了。”
“辅事这一手虽然狠,但没有比它更快、更精准的筛选受众的方法。”聂倾寒知晓第一试时也暗自心惊,甚至一度觉得这公选方式问题很严重。但短短一天,第一试便被证明是绝对正确的,正确地有些残忍。
辅事这个人,理智到可怕。不,他不是人,是妖修。
程一叙生性厌妖,也厌辅事。但辅事这一手他极为赞同。
嗤笑一声,继续嗑瓜子,对方澄道,“你倒是善心。若你的善心只是站在这里伤春悲秋地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那就算了吧。还不如付长宁为无边崖万条死魂口诵祭文送终来得有诚心。”
瞥过方澄,舌尖慢条斯理一推吐出瓜子皮。
方澄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她在程一叙眼里连瓜子皮都比不上。
心中不禁恼火,却在撞见程一叙的视线后打了退堂鼓。被那双眸子盯上是什么感觉呢?前方已无路、后方是悬崖。是致命的绝望感。一旦被盯上,便是无穷噩梦。
程一叙强势、桀骜不驯,得罪他还在喘气的人,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
“楼主,我只是怜惜无辜者性命,你何必恶语伤人。”方澄按紧身侧抖着的手,下意识看向聂倾寒寻求认同。
聂倾寒却是怔愣一瞬,往常眼睛从不移开方澄身上的人此刻一点儿没注意方澄的状况,盯着程一叙,眉头皱起,“你说什么!长宁她也去无边崖参加礼乐殿公选?乱来!”
程一叙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