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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这是想要做什么。”随着大门两旁打开,面含薄霜的明言止走了出来,长居高位让他不怒自威。
将手上提着的两只大雁扔给侍从的燕珩双手抱胸行上一辑礼,面上含笑,恭敬有礼,“小婿许久未见岳父大人,岳父大人风采更胜往昔。”
又笑着让下人抬着礼物上前,“小婿知岳父大人喜好松云道长的画,这是小婿特意派人寻来的一幅真迹。”
明言止听到这个称呼,当即黑下脸,“还请世子慎言,如今明燕两家的婚约已取消,本官可担不上燕世子的一句‘岳父’。”
眼睛扫过那两只皮油光亮的大雁,松云道长的真痕迹讽刺道:“至于这礼物,世子还是拿回去为好,我们明家也受不住那么大的一份礼。”
燕珩也不恼,依旧带着笑,“岳父大人可是不喜小婿送的礼,也怪小婿没有提前了解到岳父大人的喜好,导致送错了礼,还请岳父大人勿恼。”
随父亲一同出来的明玉生没有想到他不但厚脸皮,更是厚颜无耻,怒道:“姓燕的,你叫谁岳父大人,我妹妹已经和你退婚了,我们家和你更是没有了任何关系!”
听到明燕两家没有任何关系的燕珩瞬间冷下了脸,扬起戾色,“就算是圣上亲自下的退婚旨意本世子也不认,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背着皎皎私自退的婚。”
“我和皎皎两情相悦,多年来感情甚笃,还望岳父大人和大哥不要做那棒打鸳鸯,强拆儿女姻缘的恶人才是。”
只要不是皎皎亲口承认是她要退婚,他不认,也休想让他轻易认下!
要知道当今那位可一直不希望他迎娶明家女,他的好岳父好大哥更是对他挑眉竖眼,挑三拣四,哪哪儿看都不顺眼。
就算真的是皎皎亲口提出的退婚,他也不认!
他好不容易要将月亮给摘回去了,又岂能容忍月亮再次离他远去!
一向好脾气的明玉生气得失了往日端庄,指着他鼻子大骂,“你休要胡言乱语诋毁我二妹的名声!我二妹为什么和你退亲,世子难道不清楚吗,还要装出这等无辜的惺惺作态给谁看!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未免欺人太甚!”
也庆幸二妹退了婚,否则和这等泼皮无赖成为亲家,只怕祖宗都气得要从棺材里爬出来!
脸色几经变幻的燕珩最后也只是轻掸衣服上本不存在的灰尘,抬脚走上台阶,“大哥,我还是哪句话,就算因我之错要退婚,我也需要见到皎皎,想要和她当面问清楚她因何同我退婚。”
他将“退婚”二字咬得格外的重,令人能联想到藏在里面的冷戾。
对于父亲将人给请到会客堂的做法,明黛并不意外,燕珩此人有多难缠,世上恐没有人比她还清楚。
就是知道难缠,才更可恨。
随着小红泥炉里的水咕噜噜的烧开,冒出一蓬蓬白雾。
水烧开后,便用折迭后的粗布将壶子取下,还没等洗茶,就有一丫鬟匆匆跑来,因跑得太快了直接被面前的小石子给绊得踉跄倒地。
那一摔看得桃苒都觉得疼的赶紧将人扶起来,“就算事情在急也得要看清脚下的路才行。”
明黛端起白墨三竹薄胎茶盏,给彼此都倒了一杯茶色澄净,色若琥珀的六叶瓜片,“可是会客堂里发生了什么?”
若非发生了什么,又怎会如此急吼吼的跑来。
被扶起来的丫鬟顾不上捂着胸口大喘气,而是直接说,“二小姐,老爷说是让你到前厅一趟,不过老爷也说了,要是二小姐不愿去的话,可以不见。”
“小姐,要不奴婢就说你身体不适,今日不宜见客。”桃苒私心里是不希望小姐去见他的,更是对他存了气的。
恶毒的将以前和小姐往来的书信给另一个男人伪装出小姐同外人有染就算了,还丧心病狂的把小姐推下湖,想要把小姐给活生生淹死!
亏她以前还觉得安阳世子为人虽然乖张狠戾不着调了点,但是对小姐却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好,她认为有那么一个姑爷还是不错的,结果谁知道他以前都是装的!
“不用。”明黛伸手碰了碰仍烫得不能入口的茶水,“有些事还是得要说清楚比较好,这样无论对谁都好。”
明黛来到会客堂前,能清晰的感觉到从她进来的那一刻,就有一道炽热的贪婪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对此毫无所觉的走进来,对着坐在主位上的父亲俯身一拜,微微行礼,“不知道父亲唤女儿前来,是有何事?”
她从进来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燕珩一眼,也让他的一颗心像被一柄锋利的利剑给刺得鲜血淋漓。喉咙被硬物给哽住。
更让他迫不及待的站起来,“皎皎,是我,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从出发剿匪那日算起,他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有看见她了,即使夜间她时常入梦解他相思之苦,又如何比得过此间她如枝头春雪,雪中红梅站在他面前来得心湖澎湃,春意盎然。
此间他就连声音都放轻放柔,生怕嗓门大一点将眼前的镜花水月给吓散了,又该如何是好。
“皎皎近日可安好,我瞧着你都消瘦了不少。”低沉的嗓音带着说不尽的绵绵情意,那双眼儿看过来,更是含情脉脉。
明言止拍桌厉声打断,“还请世子慎言,女儿家的闺名何其重要,岂是世子一个外人能叫的。”
“何来的慎言,我与皎皎两情相悦,我们不日就会成为一家人,岳父这句话日后还是不要在说为好,以免外人听见了会有所误会。”
明黛像是这时才注意到他的所在,看向他时的眼睛里不再有往日如春水潋滟般的温柔,而是宛如看一个陌生人般疏离且冷漠,“我已经和世子退婚了,世子无缘无故喊一个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子闺名,是否不太妥当,要是传了出去,也对我的闺名有损。”